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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上怕還是受了些風寒,還是先用些薑湯罷。”

軒轅冕側頭看他,自上次桂宮抵足而眠後,不知是刑案難斷,還是庶務纏身,秦佩便來的少了。朝堂上見了,或是偶有召見,也均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他本就面容冷清,如今常垂著頭,更是不辨喜怒。

軒轅冕換上宮緞中衣,一把攜過他手,向後殿步去,邊笑道:“以環,孤今日得了個好酒,正想宣你,你便自己來了,當真是心有靈犀。”

秦佩被他拽的一個踉蹌,壓低聲音:“殿下說完,臣卻有要事相稟。”

他手臂僵硬,似是抗拒,軒轅冕面上的笑意斂了斂,“好,今日你我君臣抵足而眠!”

進了內殿,軒轅冕摒去下人,淡淡道:“可是有什麼蹊蹺?”

秦佩待他在榻上臥定,方在榻邊階下長坐,“那小宦官死的蹊蹺。”

軒轅冕卻不想聽,隨手指了指榻邊案几。

案上空無一物,唯有一尊頸項修長的小壺,似以水晶或是琉璃製成,內有絳紅的黏稠汁液,酒香醇馥。

“蒲桃酒?”秦佩挑眉,“應是他人所贈吧?”

“哦?”軒轅冕笑笑,“以環又是從何而知?”

秦佩酷肖其父,在朝中官場號稱千杯不醉、萬觴不倒,見此美酒心內多少有些按捺不住,:“殿下素喜白瓷,若是外藩進貢,必會探聽殿下喜好。殿下富有天下,又哪裡會為區區一壺好酒欣喜?臣料想不過是因著贈酒之人,殿下高看幾眼罷了。”他話鋒一轉,“殿下若欲品鑑,臣願為酒正。”

軒轅冕見他不時偷瞄酒壺,卻硬是裝的滿面肅然,不由好笑道:“你我兄弟,何分彼此。但凡是孤的,想要便拿去。”

秦佩道了謝,取了軒轅冕常用的玉璧底白瓷酒杯,淺淺地倒了兩杯。

“這蒲桃是父皇與相父在終南山親手所植,孤又託趙相釀成,”軒轅冕斜倚在榻上,點漆目中滿是迷濛悵惘,“縱覽九州,怕也找不到比這更貴重的酒了罷。”

殿外大雨未停,砸在殿頂有如擂鼙擊鼓,秦佩晃晃手中酒壺,醺然道:“整個九州也無比殿下更貴重的人。”

軒轅冕輕笑道:“當日萬州渡口相遇之時,孤可未想到冷面冷心的秦以環竟也成了個口蜜腹劍、慣於溜鬚拍馬的小人。”

秦佩抬眼看他,許是浸染了酒意,一雙淺褐眸子光華竟勝過手中七彩琉璃,“臣方才所言,字字發自肺腑。”

語罷,秦佩便再不看他,自顧自淺酌。軒轅冕托腮凝視,聽著一夜風雨,將那朝堂上的紛紛擾擾暫且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你我相識已有兩年了罷……可孤卻總覺得你我才初初相遇。”軒轅冕忽而開口道。

秦佩並未看他,可軒轅冕的眉目早已在心內描摹得清清楚楚——遠山般的眉,鳳凰般的眼,挺直的鼻樑,還有水潤削薄的唇……他時不時會想,自己對軒轅冕這個人到底知曉多少,怕是還不如裴行止罷?自己的脾性底細,軒轅冕恐怕早已一清二楚,而自己於他,是除兄弟外可以談天說話的玩伴,身世不詳的世交之子,還是別的?

無聲之處別有幽愁暗恨,窗外驟雨亂了幾人愁腸。

兩人靜默而坐,各懷心思。

幾近透明的白瓷映著葡萄美酒,杯壁上雕著的暗紋曇花在赤紅波光裡浮動,竟如帶血一般詭譎。秦佩懨懨地放下酒杯,卻被面前放大的臉孔驚住。

軒轅冕不知何時竟離了床榻,半撐著身子看他,一雙鳳眼裡滿是專注,秦佩看著自己在他眸裡清晰可見的倒影,呆愣過後,不知為何心裡竟是一痛。

“以環……”軒轅冕似是低語,又似嘆息,“孤常在想,你終日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與孤坦誠相見,當真有那麼難麼?”

秦佩對上他的眼睛,定定地與他對視許久,終仍是乾澀道:“臣不過是在想……那看門的宦官李忠竟是死於鳴鏑。”

軒轅冕眼裡的光彩霎時熄滅了,淡淡道:“是麼?”隨即整整衣襟轉過身去。

秦佩抿唇,輕聲道:“酒壯慫人膽,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第51章 第十三章:愁腸已斷無由醉

作者有話要說:我預感這章如果有人看見 估計要拍磚 畢竟很多人目前是覺得太子殿下對小秦一往情深 而小秦總是傲嬌躲避 但如下確實是我對他們兩個關係的設定——

先說太子對小秦的看法 是有情的 畢竟是太子風華正茂時遇見的最好的玩伴 某種程度上 雖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