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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將手機收回外衣口袋,鬱言側臉望向窗外。

除過一片太過深沉的墨色,就是自己映照在玻璃窗上的面孔。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總覺得臉色白得過分,眼睛微腫,嘴唇也沒什麼血色,頭髮亂糟糟的,若是不提起衣領甚至看得到頸上的吻痕。

不由覺得這樣子太過邋遢,鬱言起身走向洗手池。

途中撞到什麼人,鬱言並未在意,重新坐回座位才發覺口袋裡的錢包和手機都已不翼而飛。

自嘲般乾澀地笑了聲,心中愈加平靜。

“未來”似乎全然從腦中抹去了,“過去”同樣不再存在,即使是“現在”,也幾乎如同夢境般虛無縹緲。

車廂漸漸安靜下來,到站的時候,除過下車的兩三個趕路人,已是一片沉寂。

吹過車站的風比想象中冰冷了些,將衣領收緊了些,鬱言縮著頸子,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靜靜走出車站。

哪裡都是一片寂靜,連腳步都聲格外響亮,途徑車站外停靠著幾輛夜班的計程車,抬頭看向車站大樓上的鐘表,不過凌晨四點左右。

將口袋中僅剩的零錢翻出來,差不多就十幾塊的樣子。

繞著站前廣場走了一大圈,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買了包煙,停著眾多公交車的院落前擺著張長椅,在那裡坐下,鬱言點起支菸,沒聲沒響地一口一口抽著。

過不久手腳就凍得發麻,熄了煙扔進垃圾桶,用力搓了搓手指,又揣進口袋中,儘量將頭埋進大衣,後頸卻呼呼地灌著冷風,連打著寒噤,鬱言點起另一支菸。

大概是宿醉和徹夜未眠的緣故,神經微微抽痛。

身體明明疲憊不堪,意識卻分外清醒,這種微妙的感覺卻不討厭。

就這麼坐了兩三個小時,直到上第一班的司機路過時發現他,硬是將他拉進休息室中,倒了杯熱水遞給他。

“這種天氣,一大早在那種地方做什麼呢。”

看他凍得慘白的臉色總算回緩了些,那司機才放下心。

明明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卻禁不住從那大伯的身上看到了慈祥的父輩的影子,鬱言扯著凍僵的嘴角,誠實地笑了笑。

“等公交車。”

“……你該不會就那麼坐了一整夜吧?”

“沒多久。”放下水杯,鬱言滿臉歉意地站起身,“給你添麻煩了。”

那你是要去哪,為了回應他的好奇心而思索了好一會,鬱言終於想起那個地名。

聽到他報出的站名,大伯彎著眼睛笑了笑。

“我開的那路車過那裡的,來幫我做下打掃,你搭車可以不要錢。”

“那多謝啦。”

開朗地甚至出乎自己意料,幫他做完了簡單的車體清潔,趁他沒發現,鬱言偷偷向投幣箱裡丟進了枚硬幣,才同他一起上路。

清早的城市裡幾乎不會堵車,加之目的地算不上偏遠,差不多半小時左右就到了站,顧慮到車上依稀坐著的幾位乘客,僅是對司機以微笑示意感謝與告別,下了車,默默望著公交車的背影愈行漸遠,直至看不見,鬱言轉個身,沿著記憶中的街道,走向建築林中的某幢精巧的公寓。

天色微亮,街上還沒什麼路人,瞄了眼近在眼前的公寓,鬱言想了想,轉身走進另一側的城市公園。

坐在能遠遠望及公寓的鞦韆上,吱呀地輕輕晃著,鬱言下意識點起支菸。

初生的陽光愈加明亮溫煦,來回擺弄著毫無血色的手指,在穿過樹叢投下的光線映照之下,鬱言稍微煩躁地抬頭,眯著眼睛望向那光的方向。

難得會這樣看到日出,感嘆的同時不覺有些口乾舌燥,環顧四周,遠遠瞥見街道的轉角擺著座自動販賣機。

幾點了呢。附近沒有類似報時器或是鐘錶一類的,鬱言茫然地搔了搔頭髮,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慢慢喝著用最後的幾塊零錢買來的罐裝咖啡。

遠遠地,從街道的另一頭,一個久違的身影映入眼簾。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那裡出現,不過這種問題也沒什麼所謂,順手將喝空的咖啡罐丟進垃圾桶,鬱言匆匆向那個方向小跑而去。

聽到腳步聲,這才注意到他的對方露出很是詫異的表情,可以說那一瞬間已經呆立在原地。

“新年快樂。”

停下腳步,鬱言燦爛地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

紅顏

“新年…快樂……”

下意識回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