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會怎麼樣呢?會罵人?會打人?還是會殺人?”
“會走人!”
“我不信!”冷月搖頭,“你不會走,你捨不得我,對不對?你要是能捨得我,你又怎麼會那麼委屈你自己?我一想到那個禽獸與你夜夜承歡,我就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是……但是他也做了一件好事,他讓我知道了你對我的愛,他用他的殘忍證明了你對我的愛……我的心疼到極點,也幸福到極點……我是不是很卑劣?”
邊城眼睛裡是溫柔得化不開的情緒,穿越了無數艱難險阻,經歷了無數慘痛煎熬,他以他頑固到偏執的堅持,修成了正果。
他低頭親吻著冷月溼潤的眼眸:“只因你此刻還能躺在我懷裡,一切付出便都值得。”
安撫著冷月睡著以後,邊城抓了些小米放進盆裡,單手淘好了,放在煤氣灶上煮著。冷月的胃裡吐空了,醒來以後一定會餓。
他用文火慢慢地煎熬。搬了把椅子,坐在鍋邊一邊翻書,一邊守著火候。
火光讓屋子裡變得異常溫暖。抬起眼睛,就能看到冷月孩童一般酣然臥睡的臉。小米在鐵鍋裡咕噥著香氣,翻書的聲音加深了夜的溫柔與靜謐。日子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邊城在莞爾之間,重逢了幸福。
40
40、人魚之爭 。。。
展牧原是床很好的被子,倪潔安潭邊一夜竟沒怎麼挨凍,一覺睡到大天亮。天亮以後,他倒是凍醒了,因為他的被子已經自行離開,站在一棵樹旁,背對著倪潔安撒尿。倪潔安此時也有了尿意,睡眼迷濛地挪到展牧原身邊,剛掏出傢伙,展牧原已經拉上褲子拉鍊,轉身走開。
“你去哪裡?等等我。”倪潔安馬馬虎虎尿完了,邊收傢伙,邊小跑著跟上展牧原。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知道,在這個危險重重的荒山深谷,離了展牧原,他嚇也活活嚇死了。所以他決定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地死纏住他,等出了這峽谷,再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展牧原走到潭邊,蹲□子,用手捧了兩口水喝,喝完順勢洗了把臉。
倪潔安在背後狠狠推了他一下:“媽的,我還沒喝呢,你就洗臉!”說著蹲□子,也學著展牧原的樣子捧水喝,邊喝邊齜牙咧嘴,“太涼了吧,肚子疼了怎麼辦?”
展牧原抹了把臉上的水,站起來,四處眺望。太陽剛剛升起來,隱在樹叢後面,像個紅彤彤的圓盤。懸崖之高,雖稱不上萬丈,但千丈總有了,想爬上去是做夢。水潭四周密佈著黑壓壓的叢林,一眼望不到邊,走進去之後恐怕連方向都不好分辨。展牧原從心底透上一股子寒氣,這個鬼地方雖是沒摔死他,恐怕要困死他了。
倪潔安洗了臉,洗了耳朵,洗了脖子,連手指都一根一根地洗乾淨了,才甩著手上的水站起來,皺眉撅嘴地望著展牧原:“早餐吃什麼啊?我肚子餓死了!”
展牧原收回悵惘的目光,有點納悶地凝視了倪潔安:“倪二公子,你肚子餓了,跟我有關係嗎?你是我兄弟,還是我情人,還是我兒子?哪怕你是個女人,我也可以多關照你些,但你是嗎?你能找出一個讓我照顧你的理由嗎?如果你不能,就別再跟我說你餓你冷,你跟我說一點用也沒有。明白?”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說啊?”倪潔安尖牙利嘴地說,“這裡就是有頭豬,我都懶得跟你張嘴。但是,這裡有豬嗎?這裡只有一隻姓展的王八!”
展牧原默默看了倪潔安幾秒鐘,開始動手脫衣服。
倪潔安嚇得抱緊肩膀,連退了好幾步:“你,你,你想幹嘛?”
展牧原已經脫下了西裝,襯衫,正在解開腰帶。
倪潔安魂兒都要飛了,想跑又沒地兒可跑,就像個即將被強暴的十六歲少女:“你別亂來啊,展牧原。我,我有艾滋病,我傳染的我……你別亂來啊……”
展牧原已經脫下了長褲,正往下扒拉著內褲,倪潔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頭大哭起來:“冷月,我要被人弄死了,你他媽的在哪裡!冷月……”
他正哭天抹淚的,只聽撲通一聲,展牧原赤條條地跳進了冰冷的潭水裡。他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對著波紋盪漾的水面喊:“展牧原,我不就罵了你幾句嗎?你用得著尋死嗎?展牧原!——你個沒出息的!你死了我怎麼辦!展牧原啊——”
許久水面上沒有動靜兒,倪潔安心如死灰地坐倒在沙石上,靜靜流下了兩行淚:“展牧原……你媽個X,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我操你奶奶……”
這時,水面上忽然嘩啦一聲,展牧原像頭健壯的海豹一樣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