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抬腳走了出去。
“城哥——”冷月對著邊城的背影叫了一聲,邊城沒有停步,直接走過院子,走出大門。只聽門轟得一聲摔上了。
倪潔安鬆開冷月的手,把臉埋在枕頭上,惡作劇地大笑起來。
“你這壞小子!”冷月咬牙切齒的,卻無可奈何。
倪潔安不服氣地抬起臉:“這是懲罰你!本大爺的罪不能白受!”
“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理論!”冷月轉身要去追邊城。
倪潔安再次抓住冷月的手腕:“不許走!陪著我,直到我睡著了為止!”
“你放開!”
“我就不放,你咬我啊!”倪潔安話音剛落,一隻大手覆在了他的頭頂上,他光憑觸感就能知道那是展牧原的手,有力而溫暖的。他驚喜萬分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展牧原睜開了眼睛。
“展牧原啊——”倪潔安像只快活的小鳥似地撲進了他懷裡,緊緊貼在他胸膛上。
展牧原抱著他,不動聲色地抬起一隻手,對著冷月輕輕擺了擺。
冷月會意,無聲無息地溜了出去。
“展牧原,我們活了!”倪潔安用手指撫摸著展牧原乾裂的嘴唇。展牧原作勢咬他,他連忙縮回手,嘻嘻地笑,“我的展哥哥呀,你餓不餓啊?”
“餓。”展牧原乾脆利落地說。
“哈哈,這是兩個月以來,你第一次對我說餓!”倪潔安跳下地,“我去給你盛粥。”
倪潔安出去以後,展牧原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難怪鑽心地疼。他渾身的肌肉都是又酸又漲,好像要爆開似的,翻個身都難。他只能轉動眼珠,觀察了一下週圍環境。又把前情後事連貫起來想了想,長長吁出一口氣。萬丈懸崖沒有摔死老子,深山老林也沒有困死老子,那就該你死了,弄月!他深沉的黑眸在一瞬間光華四射,肅殺逼人。
倪潔安端著粥小心翼翼走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簾又微微垂下去,有一半的殺氣從長長的睫毛裡過濾掉了。
“我餵你吃吧?”倪潔安捏起勺子。
“我自己來。”展牧原掙扎著坐起來,小心躲避著胳膊上的針頭。
倪潔安不依:“這些日子都是你照顧我,就讓我也伺候你一次吧,來,我的展公子,張嘴!”
展牧原忍不住笑了:“你還真像個娘們。”
“這話你只要再說一次,老子就嫁給你!”倪潔安頗為認真地說。
“你敢嫁,我就敢娶!”展牧原張嘴喝了那口粥。
“我爸爸會打斷我的腿,我大哥會要了你的命。”
展牧原冷笑:“就憑你們倪家,還沒那個本事動我。”
倪潔安嘆口氣:“唉,在叢林裡我們是生死之交,回到現實世界,我們兩家還是你死我活的。真鬱悶!”
“鬱悶什麼?”展牧原從倪潔安手裡奪過碗,一飲而盡,“火還燒不到你這個不管事兒的小少爺身上。”
“可是你在火裡啊……”倪潔安嘟起了小嘴。
展牧原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要是和你父兄幹起來,你向著誰?”
倪潔安揉了半天衣角,不吭聲兒。
展牧原垂下頭,去看他的臉。只見他長睫舒捲,垂鼻如玉,可憐可愛,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後頸兒:“如果有一天倪家敗了,我娶你做妾。”
“你真狂妄!”倪潔安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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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痛並快樂著 。。。
冷月追出去,邊城已經沒有了蹤影兒。他順著路,一邊前後左右地探尋著,一邊往前跑。在十字路口的一片小商鋪前,他看見了邊城的側影兒。
邊城站在一個賣豬肉的櫥窗前,指間嫻熟地旋轉著一把剔肉的尖刀。冷月的臉沉了一下,他放慢腳步踱到他身後:“城哥,哪來的刀?”
“買的。”邊城隨手一丟,刀尖牢牢地插、進肉案子裡,顫巍巍地晃著。
“你買刀做什麼?”冷月謹慎地問。
邊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說:“你覺得呢?”
冷月把聲音壓得極低:“如果你想動倪潔安,先殺我。”
邊城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他抬起手,半輕不重地給了冷月一記耳光。冷月被打得偏過頭去,頓了一下,直起身子:“倪潔安是無辜的,是我引誘他……我那時候心灰……”
他話還沒說完,邊城又給了他一記耳光,比上次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