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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啞巴,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齊軒忍俊不禁地說,“怎麼能用這種態度給客人上茶?”

冷月一直呆呆地注視著那雙眼睛,聽到齊軒的話方才回過頭來:“他是啞巴?”

齊軒點點頭:“他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侍從,天生是個啞巴,又很不幸被火燒傷了面容,只剩下一雙眼睛是好的。他有點人來瘋,你不用理他。”

冷月又驚訝又惋惜地看了看邊城,見他儀態優雅,雙眸清透,實在可惜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對邊城略一欠身:“多謝,好茶。”

邊城所有的悲喜都凝聚在了那雙眼睛裡,一時複雜得無以言說。他對冷月微微頷首還禮,退到一邊,卻是不肯離開。

齊軒知道他那點心思,也不逼他離開。心想,我的寶貝兒,你就是喜歡跟自己過不去……

“當日,我看著你掉下懸崖的,是誰救了你?這兩年你是怎麼過的?”冷月靠在沙發背上,枕著齊軒伸過來的胳膊。

“一言難盡啊,”齊軒模裡模糊地說,“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冷月被他臉上的憂傷和沉重迷惑了,有點動情地說:“你受苦了。”

齊軒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沒什麼,扛過來了。”

邊城站在一旁,冷冷地哼笑一聲。這小子還真是會演戲。

冷月忽然抓住齊軒的手:“你的戒指呢?”

齊軒一愣:“什麼戒指?”但他馬上又想起邊城手上的那隻銀戒,連忙打著哈哈說,“你說那個啊……我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

邊城不動聲色地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緊緊握在手裡。

“丟了……”冷月有點意外,隨之一笑,“丟了就丟了吧,你沒事就好,一個戒指算不了什麼。”

“就是,不過是個銀的嘛。”齊軒隨口說。

冷月皺了眉頭。

齊軒恍悟失言,連忙又補充說:“我想給你買更好的,銀子配不上你。”

“不必了,我覺得挺好。”冷月是滿懷激動而來的,現在他心裡卻是堵得喘不上氣了。

邊城在一旁暗暗心急,他雖是不願意齊軒假冒自己,但更不願意看冷月如此受傷,恨不得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一旦表明身份,冷月就別想走出去了。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事,鄧齊軒捨不得殺他。但冷月可能就會生不如死了。

齊軒是情場老手,他也立刻意識到冷月不開心了。他放下香菸,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用臉頰摩擦著他的胸膛。這個親暱的舉動,讓冷月堵住的心又活泛起來,好像終於找到了城哥的感覺。他輕輕撫摸著齊軒的短髮,嘆口氣:“對不起,城哥。我剛才有點鬧情緒。你受了那麼多折磨,性情會有所改變,也是正常的。我會慢慢接受新的你。可……如果你厭倦了我,我也不會賴著不走。只要知道你活著,比什麼都好。”

邊城的眼睛已經被淚水糊住了,他魔怔了一般地看著冷月,淚水落下來,打溼了面紗。好在,沒有人注意他。

齊軒想,這冷月看來也是個情種,難怪邊城死也惦記著他。他摟緊他的腰:“胡說什麼?我即使厭倦了我自己,也不會厭倦你啊。冷月,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冷月笑一笑:“這兩年我一直在牢裡,剛剛出獄不久。本想和弄月同歸於盡,隨了你去。但既然你沒死,我怎麼捨得死?你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世上,我可不忍心留下你一個人。”

邊城心裡酸得一陣刺痛,眼前一花,腳下踉蹌了一步。

“你怎麼了?”冷月的眼角瞥見了他的踉蹌。

邊城沒想到他突然對他說話,身子一顫。連忙輕輕擺了擺手。

“你不舒服就下去吧,我們這裡用不著你伺候。”齊軒要笑不笑地說。

邊城搖搖頭,扶著牆壁,站直身體。

冷月從齊軒腿上下來,偏坐在沙發上看著邊城:“你叫什麼名字。”

邊城搖了搖頭。

“沒有名字?”冷月又問。

邊城點了點頭。

“要不,你給他取個名字?”齊軒說。

冷月回過身,淡淡說:“我沒那個閒情逸致。”

邊城垂下眼簾。齊軒看了他一眼,心裡想,難過了吧?誰讓你一定要見的?還不是自找不痛快。

女傭上前,端上來兩個果盤。

冷月順手拿起一個蘋果,用水果刀慢慢削著。時不時地和齊軒說上兩句,感覺慢慢就回來了。溫馨平靜的,像深山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