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帶著點威脅性地眯了眼睛,隨即低沉一笑:“怎樣的?”
齊軒醞釀了一下形容詞,難以描摹地晃了一下手,意有所指地說:“我一直以為你很弱……”
“你放屁!”冷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孩子們都抬頭看著他。
展牧原吩咐傭人:“帶孩子們下去吃飯。”
倪天磊好奇地看著冷月,感覺學了句很有意思的話,他一邊隨傭人走著,一邊不斷重複著:“你放屁……你放屁……你放屁……”
“磊少爺,不可以亂說話哦。”傭人小聲糾正。
“你放屁。”倪天磊乾乾脆脆地說。
“看看你,教壞小孩子。”齊軒不在意地拿起筷子,吃了口菜,順便揶揄了冷月一句。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冷月冷聲問。
邊城在下面輕輕踩了下冷月的腳,冷月微微哼了一聲,低頭吃飯。吃得惡狠狠的。他討厭這個齊軒,恨不得把他放在油鍋裡煎。
“這怎麼回事?”倪潔安忍不住問,“你們有仇嗎?”
展牧原咳嗽了一聲:“酒桌之上,只談感情,不談仇恨。”說著,用眼神示意傭人給齊軒長了一杯酒。齊軒拿起喝了一小口說:“中國的酒就是好喝,又烈又香,謝謝。”
“那就多喝點吧。”展牧原拿起了筷子。一時餐桌上很安靜,大家都埋頭吃飯,只有倪潔安左看看右看看,感覺氣氛十分詭異。
一道清蒸扇貝上來了。
冷月夾起一個,去了殼,蘸了蒜汁,放在邊城面前的碟子裡。
齊軒陡然失笑:“冷月,你和邊城在一起這麼久,你不知道邊城不吃蔥韭蒜等穢口之物嗎?”
冷月一愣:“城哥,你不吃蒜的嗎?”
邊城沒有說話,夾起面前沾了蒜汁的扇貝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齊軒搖頭淺笑。
冷月遲疑著說:“城哥,不喜歡吃吐了吧?”
邊城吞了下去,微笑說:“好吃。”
冷月知道他吃得難受,趕緊舉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鯉魚,放進邊城的碟子裡。
齊軒又笑:“冷月,讓我來告訴你,邊城是不吃淡水魚的。”
冷月一怔。
邊城已經夾起魚要放進嘴裡,冷月唰地站起來,打落了他手裡的魚:“別吃了!”說完,他轉身而去。
“冷月……”邊城也站了起來,他忍耐地注視了齊軒一會兒,追著冷月的腳步走出了客廳。
“你這混蛋是來攪局的吧!”倪潔安火了,“我們好好的晚飯被你給毀了!”
齊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難道我說錯話了嗎?邊城為冷月付出那麼多,根本不值得。冷月只是享受他的愛,他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愛他。他對他一無所知。”
展牧原喝了口酒:“你好像對邊城很瞭解?”
“嗯,我很瞭解,連他睡到幾點要翻身我都知道。”齊軒認真說,“但我知道得很艱難。為了他,我學會了所有的中國菜。最後發現他能多吃兩口的,就那麼一兩樣兒。展先生,冷月愛邊城,我也愛他。這是公平競爭。展先生,你不會轟我出去吧?”
展牧原一笑:“我不會轟你出去,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這是我的家,不是你們的戰場。老張,送客。”
齊軒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又抓緊時間扒了兩口飯嘴裡,含糊著說:“你的廚子做飯味道太重了,邊城除了鹽之外,不吃其他的佐料。另外,鹽也要少放。告辭了。”
“這個人,簡直……”倪潔安指著他的背影,簡直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罵他。
展牧原兀自笑笑,繼續吃飯:“我們的冷月要加油了。”
邊城在花園一角看見了冷月。
冷月背對著他,站在一棵樹下吸菸。
“不高興了?”邊城從他手裡拿下煙,扔到腳下,捻滅了。
冷月轉過身,靠在樹杆上:“城哥,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白色。”
“我最喜歡吃的水果是什麼?”
“只要不酸的,你都喜歡。”
“我最喜歡的樂器是什麼?”
“鋼琴。”
“我吃什麼會過敏?”
“蝦仁。”邊城托起冷月的下巴,“你怎麼了?”
冷月有點失落地笑了笑:“你對我真的很瞭解。但我對你一無所知。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是不吃的,我也不知道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