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齊撲向野雞。一時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歷時三分鐘的搏鬥之後,野雞慘遭拔毛兒,被三位大師分而食之。滿嘴流油之後,塵空大師指揮兩位師兄,一本正經地給獻身的野雞唸了一大段感人涕下的超生咒。
烤野雞的味道讓他想起很久以前和展牧原在叢林裡烤小鳥的往事。野雞很肥,但香不過那隻瘦啦吧唧的小鳥。他突然很想展牧原。
自上次獅子山一別,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他一直在等著展牧原上山找他,展牧原卻連個影子都不見,這讓他十分鬱悶。展牧原是真不想要他了吧?可是不要他,也總該來看看他吧?連看都懶得看嗎?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禪房。法荼長老哼哼唧唧地臥在禪房裡等他。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他坐到法荼長老一邊,甩了甩師傅的袖子。
法荼長老顫顫抖抖地伸出了四根手指頭:“四次了……”
“什麼四次?”塵空問。
“我一早上拉了四次了……哎喲……”
塵空不禁又樂上了,嘿嘿地笑。
法荼長老踹了他一腳:“你那出的什麼餿主意?想害死你師傅嗎?”
塵空仰面躺下,神情幽暗地說:“師傅,我這麼沒出息,什麼都不會,你幹嘛捧我啊?你隨便捧個師兄都比我強吧?”
“那沒法兒比,”法荼長老費力地坐起來,捂著肚子,“你年輕,模樣兒又好,又是世家子弟氣質高貴,有個聖僧的架勢知道不?你又機靈,反應快,不容易露出馬腳。我們雲光寺的興旺就靠你啦!”
塵空撲哧一聲笑了:“我上次給一個富豪做法會的時候,他小老婆勾引我,想跟我睡覺。”
法荼長老眼睛一瞪:“啊?那你失身了?”
塵空“切”了一聲:“她也配?她那大腿比我的腰都粗。”
“我看你最近就是有點思春了,”法荼長老說,“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想你那相好的了?”
“我那天看見他了,師傅。”塵空說,“去獅子山的那天……”
“哦?”
“我在他面前長臉了,師傅……”塵空偏過臉,對著法荼長老得意洋洋地笑,又笑得十分天真。
法荼長老慈愛地摸了摸他的光頭。
“師傅,你說他怎麼不來找我啊?”塵空認真地問。
“你盼著他來找你嗎?”法荼長老說。
塵空的臉一下子紅了:“誰盼著他來啊?我,我是盼著他來求我回去,然後我狠狠地拒絕他,就像他當年拒絕我一樣!”
“你那點心思都擺在臉上,蒙誰呢?”法荼長老不屑一顧。
“反,反正我是不會還俗的。”
“哎呦,誰讓你還俗了?”法荼長老鄙視地看他,“人家連找都不找你,你還俗給誰看呢?別臭美了你!”
塵空忽得一下子坐起來,歪著腦袋看師傅,氣得咬牙切齒地:“你個老不死的,你怎麼這樣說我?怕我心裡不堵得慌是不是?我告訴你,他要是來了,我連見都不見他。我這人一輩子沒出息,在這件事兒上,我堅決要出息一次!不信你等著瞧!”
話音剛落,一個小和尚推門進來說:“師傅,外面有一位姓展的施主,要拜見塵空師兄。”
“啊?”塵空傻眼了,這,這就是現世報嗎?
法荼長老強忍笑意,正色說:“出去告訴他,塵空大師不見客。”
“是,師傅。”小和尚轉身就走。
“別啊!”塵空跳起來,“誰說我不見了?”
“你剛才不是說他就是來了你也不見嗎?你不是說你堅決要出息一次嗎?”法荼長老說。
倪潔安一急,強詞奪理:“那,那剛才的我和現在的我能是一個人嗎?赫拉克利特不是說過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現在的河和剛才的河已經不一樣了……說著就整理著僧衣往外跑。”
跑了兩步又覺得實在汗顏,尷尬地笑著回頭說:“這個,師傅,我……我去主要是拒絕他的,讓他斷了對我的念想。幫助世人解脫,也是我們做和尚的本分嘛。嘿嘿。”
法荼長老脫下一隻鞋子狠命丟過去:“想去就去,還放屁!”
鞋子砸在門框上,塵空撒腿跑了。
塵空在大殿外整理了僧衣,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表情,偽裝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欠揍模樣,很裝逼地走上前去。
上了臺階,邁入門檻,他忽然愣住了。
大殿裡,不但有衣冠楚楚的展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