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的一片……要是死了改怎麼辦……
我重重地吐了幾口氣,一把抓住葉先生的手搖起來:“要不,你們送我走吧!去哪兒都成!只要……只要……”我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只要不連累你們就行……”
“不要激動青瓷,”葉先生按住我的手,他看著我片刻,再看向師哥,嘆了口氣:“現在能保住青瓷的辦法也只有送他走了。”
師哥額頭全是汗,急道:“去哪兒?”
“去我府邸!”
四個字一出,我們三人都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去尋找聲音從何而來,既又“碰!”地一聲,我往門口一看,只見那合上的門霍然大開,如同被炸了一般爆開,灰塵夾著破碎的木片刷地飛進屋裡,如能割破人臉的利劍,一扇門下角已經脫了門葉,掛在門框上搖搖欲墜,而站在門口的人,在一扇破門中臉黑如碳,他身上滿是戾氣,如同一隻發了怒的獅子,不知道他一開口,會不會天地旋轉。
“師,師哥!我我拉不住他!”跟在他身後師弟畏畏縮縮地開口,卻離門口很遠,似乎是被蔣沐踹門那一腳下破了膽。
師哥吃驚地看著蔣沐,他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個人他可能已經忘了。他不喜歡蔣沐,甚至說是厭惡,如同一隻鷹見到另一隻侵入自己領域的鷹。但他不是鷹,他只是一隻母雞,鷹是蔣沐。師哥往我身邊靠了靠,試圖展開翅膀如同護小雞一樣護住我,但蔣沐來勢洶洶,似乎銳不可當。
師哥穩了穩氣息,指著蔣沐身後陸陸續續出來的眾人吼道:“你們,還有你們,都給我回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地往屋裡走,見眾人離開,師哥才對蔣沐道:“你來幹什麼?”
語為畢,蔣沐就開口:“把青瓷給我!”
我們面面相覷,葉先生扶住眼鏡,燭光映在眼鏡上,格外反光,他表情淡淡的,極為冷靜,看著蔣沐似乎只是看著陌生人:“我們沒有理由讓青瓷去你那裡。”
蔣沐眼睛都發紅了,我沒看過他這樣,如同發怒的獅子,他一把抽出腰間的手槍,指著葉先生,一字一頓地重複:“我說,把青瓷給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師哥攔在我和葉先生的面前,“國有國法,我不信你還敢殺人!”
“師哥你快讓開!”我急忙喊了一句。蔣沐他說得到就做得出,拿得了槍,就斃得了人。方才的恐懼還未消除,如今又增了一層陰霾。
師哥回頭看看我,一臉詫異,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蔣沐亦然。我在葉先生懷裡發顫,葉先生替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看看蔣沐,微微皺了下眉,在沉寂的氛圍裡問道:“你為什麼要帶青瓷走?你既然來了,就肯定是知道青瓷可能殺了人的事,我們會護住他,為什麼要讓你帶走?”
蔣沐看著摟著我的葉先生,怒火在眼中燒得更盛,他冷聲:“現在,只有我們護住青瓷,青瓷只有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放屁!”蔣沐一說完師哥差點跳起來,“簡直是放屁!青瓷因為你吃了多少苦頭!我把他給你,他回來還會有命活嗎?!”
蔣沐道:“我的人就在園子外,今天你們就是不同意我也要帶青瓷走。”
他語氣堅定,絲毫不被人動搖。他拿著槍,最終目光看向了我,和那道炙熱的目光接觸的那一剎那,我呼吸都停滯了,血液都凝成了冰。
我微微張口:“我……”
“我覺得他說得對。”葉先生突然說道。
我和師哥不可思議地看向葉先生,葉先生面無表情,只是看著蔣沐:“你拿什麼保證你能保護好青瓷。”
蔣沐冷笑一聲:“你還活著就是最好的保證。如果不是為青瓷,你腦袋上的洞你都數不過來。”
葉先生微微有些吃驚,然後露出瞭然的神色。是的,蔣沐願意為了我不殺葉先生,自然會為了保護我做任何事,只是這保證,保證的是我對他的重要性?
可他是個騙子。我上車前曾想他的話,他說你放心,我會提前把你救出來,可是到時候人呢?當那個畜牲羞辱我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我看著葉先生,葉先生看著我說:“青瓷你跟他走吧。”
師哥衝過來,一把抓住葉先生的肩膀:“葉西你說什麼呢!怎麼能讓他帶青瓷走!”
“青瓷在他那裡才是最安全的!”葉先生說道。葉先生臉色也有一絲不願,但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師哥睜大眼,他漸漸明白,他和葉先生送我走,能去哪兒?能到那兒?估計都出不了南京城就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