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結果背後操作了一半就會發現,此人來頭甚大,動不得。他背後的靠山往上扯,一根線沒準扯出個天來,誰敢動?沒奈何,只好自認倒黴,下次遇到事躲著點好了。
故而大家也都知道他的這個性子,不去招惹,久了傅南生竟然有了點江湖地位,法院裡如果有啥不好判的案子也愛丟給他處理。
這次“扶老年人被訛案”也是鑑於之前全國各地頻發的類似案件,考慮到一個不好也許會激起廣泛的社會關注什麼的,就丟給宗玉衡,反正出了事情的話,能抗他就代表個人抗一下,如果抗不了就做個替罪羊什麼的,正好一腳踢開。
法院這幫領導啥的並不知道這對於傅南生來說確實是人生難過的一關,可是難不在案件本身,而在於他和被告難以啟齒的“私人關係”。
當工作和複雜的人際關係混雜到一起的時候很麻煩,當這裡面又加了感情的時候那簡直就是災難了。傅南生的煩惱皆在於此。
他沒想到第一個來煩他的人很快就出現了,本以為會是王磊,卻沒想到是馮濤一馬當先。
馮濤因為某些原因是能和他聯絡上的,兩人雖說從某個角度來講算上有著共同利益的盟友,可是這聯盟的關係有多脆弱自不必說,單就此時宗玉衡被傅南生捏在手心裡搓扁揉圓的立場,這盟友也就是笑談了——世事無常。
馮濤倒想通同傅南生見一面,可是沒有被給機會,電話裡傅南生態度還好,“有什麼話現在說也好。”
馮濤就為宗玉衡說了不少好話,說他心底善良,且為人驕傲,如果人確實是他撞的,他一定不屑於否認的。
傅南生笑說:“如果是從前的宗總的話自然不在乎,可是現在的他據說經濟條件不是很好,在麵包店打工,要養一個孩子,偶爾還得接點廣告打工什麼的,如果攤上官司賠上個幾十萬也許人就驕傲不起來,首先想的是如何脫了干係。”
馮濤一口否認說:“他不是那種人。說句不好聽的,他都想不到那麼多,沒這個心眼。”
傅南生冷哼一聲:“好了,你不必說了,說來說去就是想證明宗玉衡是個高尚無辜的人。這個我先保留意見。就這個案子來講,他在事件中是否乾淨得一點灰渣都沒有我們拭目以待吧。”說著就不客氣地結束通話電話了。
一個兩個都說起宗玉衡好像九天仙女下凡間的樣子,連那副缺心眼的傻樣也被拿來證明他的美好……真是想起來就讓人火大!
傅南生甚至開始擔心王磊會不會替宗玉衡出頭,找自己施壓徇私什麼的。如果那樣的話……傅南生怕自己真的會……一個把持不住廢掉宗玉衡。
可是他等來等去,王磊那邊倒沉得住氣,卻一點音信都沒有,倒等來了個原告方託關係疏通什麼的。
這個原告方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老太的一個外甥兒子是大開發商,據說和市裡幾個領導走的很近。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人在外面,沒有及時聯絡上,否則的話宗玉衡大概都不可能全須全羽地走出派出所。
現在外甥回來了,表示要給老太撐腰,於是就找到法院這邊,讓給傅南生遞話啥的。可是沒人想攬這個破活,傅南生有多不給辦事,他們自己人最清楚,可是那麼有錢的人也不好得罪,於是中間人就想了個法子,找了個機會,讓外甥和傅南生當面談。
這顯然是不合規矩的,而且多少也有把傅南生推出去擋箭,可嘆,這世上本就有許多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傅南生在工作上再“不俗”,其實也還是有點不能免俗的,比如說某副院長說生意聚會,邀請你,你能不來麼?你來了突然發現此院長的一位“朋友”居然是手頭正在審理案件的當事人家屬,你能轉頭就走麼?
於是隨波逐流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因此外甥在散席後和宗玉衡單獨促膝長談,大談自己姨媽是多麼勤勞善良勇敢的老年婦女,多麼不容易養大幾個孩子,對子侄是多麼地愛護啥的。
傅南生面上一點也看不出煩來,反而表現得很尊敬對方地聽著,頻頻點頭,偶爾附和,彷彿和故事中的人物命運產生共鳴,很認真投入的樣子。
外甥又說他阿姨從來是愛憎分明,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她說是誰撞的,那就一定是誰撞的。”他斬釘截鐵地說。
傅南生含笑點頭。
外甥又大談孝道,說中國老年人是弱勢群體,又誰都有老的那一天,挺不容易的。
“我也有一些做媒體的朋友給我說,這個事件我們給你報一下,讓大家來評評理。我說不必了,我相信法律。”外甥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