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看他一臉鬱悶樣,就上來拍他的肩膀,安慰兩句便帶著人過去做檢查了。
接下來這幾天,250成了醫院裡最熱門的話題,就連負責清潔的保潔都湊在一起談論250那個植物人甦醒的事。
楊默書沒再去過那間病房,也從不湊上去打聽。
依舊每天跟在醫生後頭實習,偶爾閒下來,就窩在辦公桌裡吃點東西,看看書。
有一天楊默書正站在窗邊吃麵包,眼看著樓下十幾個人簇擁著一個輪椅從住院部門口出來,輪椅上坐著的人看不清臉,頭髮有點長了,垂下來遮住了耳尖。
但是楊默書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
250的病人出院了。
楊默書放下手裡的麵包,站在窗前看了一會,直到這人給一個小弟抱著上了車,然後關上車門,驅車離開。
胸口莫名發悶,跟壓了一層花崗岩似地。
楊默書靜了好一會,就開始往250跑。
有人正在打掃房間,將那人用過的被褥收出去清洗,地上有幾片碎紙屑,像是撕下來的床牌資訊。
楊默書撿起地上的碎紙,拼湊著端詳。
雖然自己在這病房待過一陣子,卻從沒好奇過他的名字,也沒查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
熱風自視窗竄入,掀起了年輕醫生的額髮,露出白嫩的額頭。
楊默書垂眼盯上面那三個字。
許晚河。
看完了楊默書就蹲在地上開始撿碎片,全然不顧旁人費解的眼光,撿完了就攥在手裡,跑回辦公室找出一管膠水,在陽光底下一點點把那個床牌粘好,晾乾了,最後放進錢包裡。
後又怕人看見,就從錢包裡拿出來,扔進抽屜。
但轉眼又一想,辦公室平時人就雜,而且抽屜也沒有鑰匙,沒事都是放一些醫療筆記或者其他雜物,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就又放回錢包裡。
還是特意塞到放照片的那一層。
跟自己的一寸照片放在一起。
後來過了兩年,楊默書都沒再見過這個人。
許晚河也沒回來複診治療。
慢慢的,楊默書就把這人淡忘了,那張床牌也從錢包轉移到了抽屜最底層,落了一層灰,卻沒有給丟出去。
楊默書結束了實習期,因為表現良好,人又踏實肯幹,便留在這家醫院繼續工作。
其實能留在這個城市也不錯,四季如春,安逸舒適。
但有一點不太好,就是地理位置太靠近緬甸寮國,因為毒品的關係,當地黑勢力很猖獗,治安力度又差,白日裡看見人在街頭上打打殺殺,大家都見怪不怪,晚上就更不用說。
這天中午,楊默書因為加班的緣故,就沒有回家,只是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想著去給自己買個午餐,誰知的才走出一條街,迎面就開過來幾輛車堵在巷子口。
楊默書十分不開心。
因為那一家米線的味道是這個城市裡最棒的,獨此一家,覺無分店,而這幫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偏偏把唯一的去路堵了個瓷實,這叫一個資深吃貨情何以堪。
楊默書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打算上去懇求車主讓開一條縫好讓自己擠過去。
結果這袖子剛挽起來,人還沒等張嘴,就見那車門大開,每車下來五六個人,二三十人輪著鋼管就在自己面前開幹。
鬥毆來的太突然,被迫叫人生死相許。
楊默書有點愣住,呆了一兩秒,就趕緊開始放下袖子,生怕被誤解成意欲上來幹架的同黨。
結果這袖子才放下一隻,就被人當做同黨一悶棍放倒在地。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楊默書已經跟兩個鼻青臉腫的人綁在一起。
地下室的光線微弱,因為潮溼的原因,牆壁上都長滿了青苔,破舊不堪,有灰塵從頭頂落下來,輕飄飄的在光線柱裡翻滾。
楊默書手腳捆的結實,後腦鈍痛,想著伸手摸摸,卻根本動彈不得,就更別提打電話求救了。
過了半個小時,門口進來幾個人,兩兩一組,分別將幾個人架出去。
這期間楊默書反覆的跟人解釋自己只是去吃飯的,不是去鬥毆的,但是嘴巴都說幹了也沒人搭理他,只是將他們帶到了樓上的一間大辦公室裡。
說是大辦公室,其實更像個書房,整個屋子的裝修華麗的過分,書桌後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腿腳懶懶的搭在桌沿兒上,低頭講電話。
被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