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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太子最近異常安分,平日裡背地玩的蛐蛐兒、鬥雞什麼的都不見蹤影,天天看著國策一類書,一副奮發圖強的模樣。在皇帝與高長恭面前也做足了禮數,畢恭畢敬,聽話乖巧,上孝下悌,深入簡出。

太子寢宮,高緯的貼身宮女扒拉著手邊的布料,小聲埋怨:“太子殿下,今年的布料都不是頂級的好東西!您平時穿慣了雪錦的料子,現今這些做出來,會磨破殿下一層面板。內衣的這種東西可是萬萬不能省的。”她見高緯沒有反應還在看書,撅嘴又道,“以往皇上不是最寵愛殿下你的嗎?自打那個什麼破蘭陵王來了以後,您的吃穿用度降了好多,皇上怎麼忍心。”

高緯並未阻止她說話,只是淡淡吩咐道:“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婢子拉下去杖弊。”

馬上有侍衛進來拖了人就走。那個宮女嚇了一大跳,呆呆怔了一會不可置信,大哭:“殿下饒命!奴婢再不敢了。殿下,奴婢侍奉了您兩年啊殿下!殿下,您以前不會這樣多奴婢的!殿下——”片刻後就沒了蹤影。高緯嘴角邪氣譏誚笑笑,不可置否。兩年?那又怎樣?感情算得了什麼。

這件事傳到高長恭耳中,高長恭斷言:“太子殘暴,喜怒不定,做事隨個人喜好,以後必將弒盡親友。當不得大任。”那時皇帝曬然一笑,以為他只是因不喜太子才說此言,並不放在心上。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親生兒子,知子莫若父,緯兒只是心情不好發發火而已,不會不顧大局。

可惜高長恭一語成讖。

河清四年,武成帝二十七歲時,有彗星出現,太史奏稱是“除舊佈新之象,當有易主”,即該有新皇帝出現。武成帝為了應天象,藉此機會退位,禪位給太子,自稱太上皇帝,軍國大事鹹以奏聞,改元天統。

離別

離別

天統元年三月,距武成帝高湛退位半月有餘。

後花園花藤下的軟榻上,高長恭懶懶靠著,粉嫩秀美的指甲在旁邊另一隻修長的手上亂戳,嫣紅的小嘴叼著一粒滾圓剔透的紫葡萄,咬一口甜美的汁水浸潤紅唇,看得人想撲過去也啃一口。這西域帶過來的紫葡萄也虧的是高湛捨得,才在冰庫裡埋了一筐,尋常官宦人家是見也見不著這種逆時節的珍貴玩意兒的。

高長恭舔舔嘴角,可愛的黑眸滴溜溜轉,笑得開心:“阿步,你還真的退位了?哈哈,現在頂著太上皇的頭銜閒得發慌,坐不住吧。”

年方二十七歲的年輕太上皇無奈的笑,手背上被沒良心的小孩子戳得紅痕斑斑,為他擦去殘餘的汁液,道:“怎麼,湛叔叔陪著你,長恭不高興嗎?”

高長恭摟住男子的肩膀,臉頰依戀的在上面蹭蹭,聞著男子身上好聞的清淡香氣,擔憂道:“可是緯兒才十歲,能執掌得了大權麼?”

高湛道:“他總要長大的。我不能陪他太久。有老太傅,斛律將軍、和士開這些老臣的幫忙,他應該能應付的。實在不行,我還在。”說著長嘆:“總歸我不能沒有你。前兩天和士開說他早先做生意時認識的一個胡人可能知道關於灼骨銷魂的事情。這兩天就到。興許有辦法解了你的毒呢。”

高長恭只得閉嘴。灼骨銷魂一直是兩人的心結。他們都不想兩情相悅三載,還沒有好好在一起過就生離死別。只要有希望,總要試試的。

兩天後,和士開領著一個胡人求見。御醫、高湛、高長恭都在,一群人頗為緊張。

那胡人進門行胡禮,是一般胡人緊袖短衫的打扮,約莫是常年走南闖北,見了太上皇並不膽怯。高湛示意不用多禮,直接就問。那胡人道:“草民早先家中有人做過西域首領身邊的幕僚,對灼骨銷魂頗有了解。這種毒原本是西域首領的一個失寵妃子因首領喜新厭舊心生怨恨,為報復首領所制,那妃子精通藥理,所製毒藥本沒有解藥。後來她見首領中毒苦不堪言,終究心軟,研製出一套金針解毒之法解了首領的毒,死後得以開恩與首領葬在一處。灼骨銷魂在某一次西域繳納貢稅的時候作為禮物被那首領送到前朝皇帝手中,但因金針解毒之法乃那妃子獨創,一般人並不會,所以首領言說毒藥無解。這便是灼骨銷魂的由來。”

御醫急道:“那個妃子可還尋得到?”

“草民從外祖父那裡知曉此事,距此時已有六十餘年,那妃子怕是早就化為黃土一坯,哪裡還尋得到。”

眾人默然,和士開看著高湛的臉色,心裡七上八下。

高湛皺眉,思索半晌道:“她會不會記錄下來,傳給誰了?那妃子可有親人?”

和士開身邊的胡人搖頭道:“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