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認真道:“眼下之計,該如何是好。還想問問遊大人的意思。”
遊淼看著周圍的文官們,一時間竟是覺得有點荒唐,曾經他們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可碰上這件事,卻是所有人都站到了一起。
平奚開口道:“首先要保住聶將軍的性命,否則天啟……危矣……”
“各位大人是否想過。”林洛陽道:“此事會不會是韃靼人的反間計?”
“也有可能。”謝徽點頭道。
其餘官員沉默,遊淼嘆了口氣道:“陛下不會殺聶將軍,此事我可擔保。”
“若真要殺。”林正韜嘆道:“說不得身家性命,一齊押上去保他罷了。”
正說話時,李延臉色鐵青,從角門中出來,匆匆經過午門,看也不看聚在一處的群臣,徑自朝宮門外去。遊淼心裡實在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次他是與李延徹底翻臉了。他沒有料到李延會朝趙超出了這麼一條毒計,也沒想到趙超竟會相信李延。
一切或許也就像趙超所說那樣,他只是想把自己摘出來,而李延,卻又正好當了這個替死鬼。
遊淼道:“各位大人,請先回去罷,此事不可再提。問清楚了又能怎麼樣?”
這話終於說了出口,問清楚了又能怎麼樣?難道治趙超的罪?太子與太上皇已經死了,就算將趙超收押論罪,也再找不到人來替他。自今日早朝起,籠罩在諸人頭頂的烏雲與絕望,正是緣此而生。什麼事情不怕正義渺茫,而是在伸張了正義之後,一切都付諸東流。
世間有太多的無奈,眾官員只得嘆息,各自離宮。
遊淼在回政事堂的路上,想到平奚與林洛陽等人,看李延的目光,忽然又想起了出使前,他們幾個聚會時,謝權說的話。平奚等人是不清楚內情的,也不知道遊淼要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遊淼便馬上吩咐,將車趕去兵部。
到得兵部時,平奚與林洛陽,秦少男三人,正在後堂內,遊淼不讓通報,直接便進去了。三人一見遊淼,臉上便微有尷尬。
遊淼也不囉嗦,直接就解釋道:“當初我說我有辦法,並非指弒君之事,而是想讓太子禪讓。但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
“你昨夜沒入宮?”平奚問:“聽說聶將軍與陛下打起來了。”
遊淼至此才知事態嚴重,搖頭道:“沒有。”
秦少男嘆道:“是李延與謝權的安排,那天說完之後,我才覺蹊蹺。”
秦少男一說,遊淼登時也覺蹊蹺,這麼說來,謝權已經是李延的人了?這件事裡,只怕謝權也無法置身事外,那麼李治鋒呢?他是否知道?遊淼暗暗後怕起來,萬一連李治鋒也聽趙超的話,便所有人都被捲進去了。
平奚看遊淼臉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你別多想了,一切等李治鋒回來再說。”
遊淼只得點頭,長吁一聲,讓眾人靜觀其變,回了政事堂。
當夜,遊淼朝政事堂分說了此事,諸給事中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只有唐博略覺蹊蹺,但也沒有詢問。數夜裡眾弟子給孫輿輪流守孝,過完頭七後便要送棺出殯,以免與國喪撞上。
遊淼守靈之時,一直等著趙超給他的一個解釋。他假設了許多個可能,但無論哪個可能,他都無法接受趙超的欺騙與背叛。料想聶丹比他自己更怒。第二天起來時,喬蓉找到政事堂內,兩眼通紅,什麼也沒說,遊淼一眼看去便知道了。
遊淼:“他性命不會有礙。”
喬蓉:“我知道,他親口說的,前天夜裡,他說進了宮,多半就不會再回來了,他還說他是自願進去的,只要他被治了罪,百官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猜他多半一時三刻,也不願出來,你不必為他求情。”
遊淼十分愧疚,喬蓉又道:“姐知道你們都不容易,但你幫我打聽打聽,看看能遞點東西進去不,給他捎點吃的,穿的,再帶點鋪蓋過去。”
遊淼道:“你回去準備,我想想辦法。”
遊淼知道趙超不會殺聶丹,但也不打算在這麼敏感的時期去見他,畢竟早朝之後,所有人都成了趙超心裡的箭靶子,或許自己也引起了趙超的猜疑。他一去找聶丹,趙超馬上就會知道,更會猜他們說了些什麼。
喬蓉見遊淼臉色不太好,便問了些話,遊淼倒是不怕喬蓉,畢竟彼此在一起多年,喬蓉不可能出賣他,便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喬蓉聽得無奈唏噓。
“我是女人,家國大事,是不懂的……”喬蓉無奈道。
遊淼笑笑,說:“有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