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皖紫霄一個人,但心裡仍然覺得有些事只有他可以,別人永遠也代替不了。韓景不願仔細琢磨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全當是用順手的武器,不願換也不能換。
終於到了庭蘭雅筑,韓景一腳踹開大門,輕車熟路地走進臥寢。從沒有伺候過別人的王爺,這時候小心地像是護著一尊易碎的瓷器。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人過來,韓景臉色更糟,怒吼道:“來人啊!一個個都死了嗎?!”
聽到這麼大的響動,守夜的婢女這才慌忙起身,探頭看清來人,嚇得一個機靈。掌燈、燒水、熬藥,不消一會兒半個王府的下人都擠在了不算寬敞的閣樓。
等年過六旬的御醫到庭蘭雅筑,晉王韓景的臉黑得幾乎能滴下墨。拜見禮被強行阻止,年邁的御醫連推帶拉地被扯到床榻邊上:“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拿你全家老小去陪他。”
一刻也不敢怠慢,老御醫先是清理傷口,隨後把脈初診:“好在並無大礙。皖公子此時失血太多,等上個一時半會兒就能醒來。”
任由勸誡,韓景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直等到躺著的人悠悠轉醒。床邊的人眸子裡滿是悔意,萬分憐惜地撫摸著皖紫霄蒼白的面孔,儘量放柔的聲音卻掩飾不住淡淡的埋怨:“病著也不知道休息,大晚上跑到亭子裡幹什麼?”
皖紫霄偏過臉試圖躲開韓景的手掌,幾番未果後冷冰冰地回答:“王爺覺得是做什麼就是做什麼吧!”
習慣了皖紫霄或是嘲弄尖刻或是倔傲不遜的濃烈性格,忽然換成如此冷淡的面孔,韓景有些不適應,語氣裡也少了安撫:“這大晚上被人抱著,難道還是賞風景不成?”
皖紫霄轉頭直盯著韓景,蒼白的臉上硬撤出一抹笑:“那就是**吧!反正王爺心裡早有了答案,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
韓景聞言勾起嘴角一笑,臉上多了幾分陰厲,輕捏著皖紫霄的臉頰:“那就如你所願,李管家!把湖邊的桃樹全砍了改種柳樹,讓薛青木到湖心亭裡等我。”說罷,轉身離去。
☆、第十章 做戲(修改)
薛青木跪在韓景面前足足兩個時辰了,但韓景並不看他,只是盯著下人們忙碌地砍樹,等到又一棵桃樹倒下時,才開口。沒有疑問,也沒有責備,更像是在自說自話:“紫霄他喜歡桃花,我也喜歡。這個湖叫滿花湖,就是因為等桃花盛開的時候,水裡是桃花的倒影,水面是粉紅的花瓣。”
薛青木不敢接話,他對自己的感覺向來自信。從第一次見到晉王,他就覺得這位王爺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溫和,昨晚的衝撞勢必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坐在石凳上的人都開始腿麻可跪著的男人竟是一動沒動,心裡暗歎:“還真是‘楞木頭’!”搓著凍得有些僵的手,韓景把目光又移回到一排排即將被砍倒的桃樹上,陳述事實的平常口氣: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到現在連一個花苞都沒有。去年雖是新種,到這個時候也已經有開花的了。”
莫名的停頓,韓景撇了眼薛青木,嘴角輕輕上揚,再張嘴口氣變得惡劣至極,威脅或是說挑釁都是**裸的:“可惜它們永遠都不會在開花了。”
薛青木是個粗人一時也沒有過多聯想,但依舊是被韓景的語氣和咄咄逼人的氣勢,弄得冷汗直冒,舔了舔嘴唇壯起膽說:“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皖公子堅持要來看桃花……”
“說笑!”韓景側過臉,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薛青木身上:“本王怎麼看不見哪有桃花?”
韓景的目光就像一顆顆釘子扎得薛青木渾身不自在,好在本身木訥倒也沒有太大驚慌,只是眉頭皺得更緊,顯出一臉痛苦像:“我勸皖公子了,可他不聽……沒法子我只能帶著毯子陪他過來。”
“帶毯子做什麼”,韓景嘴角後拉,笑著打斷:“你抱著不就挺暖和的。”
薛青木臉色一變,忙擺手說:“不是的!王爺您不要誤會!昨天皖公子他的情緒很不好,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也沒什麼頭緒,嘮嘮叨叨說了很多話。我只想安慰一下!王爺!皖公子他不是那種人……”
明知道薛青木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但聽到這些,韓景還是忍不住一陣厭惡,皺起眉頭:“那他說了什麼?”
薛青木撓撓頭,努力想了片刻:“王爺知道皖公子的生日嗎?大概是在懷念皖槿大人在世的時候吧!”
韓景居高臨下地看著薛青木,神色有些驚愕,停了片刻,揮揮手示意跪在身邊的男人退下,複雜的思緒不可控制地被勾起,一種異樣的愧疚逐漸佔了上風,“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