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小野武沒好氣的摀著臉道;「所以……儘管是微服私訪,但偷偷跑來這裡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冒險了!萬一、我是說如果上去之後遇到北條氏的駐兵該怎麼辦?」
「你打不過他們嗎?」平疊的摺扇困惑的抵在尖尖的下顎,面對上司的懷疑,小野武礙於武士的尊嚴嗓門也不禁大了起來。
「大人,不是打得過打不過的問題,屬下必須以您的安全為優先考量!」
瞠著眼看了他一會兒,雪舟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似的舉扇遮住了嘴角。「抱歉,讓你擔心了……」
「大、大人,我沒有怪您的意思啊……」小野武急著揮手否認道。
「可是我的行為好象讓你困擾了……」雪舟微微低下了頭,鬢邊垂落的黑髮掩去了半邊容顏,小野武沒瞧清楚他的表情,但光聽見他講話的聲音氣弱了幾分,表情也失望的連笑容都消失了,他不禁懊惱起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大人……其實、如果您真想上去看看……我可以想辦法帶您從另一頭繞上去——」
「可是你剛也說貿然上山很危險……」
像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似的,既然都誇下海口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我、我的意思是說——從正面上去當然很危險!但要避開北條氏爪牙的耳目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啦!現在太陽快下山了,下一班的守衛再過不久便會來交接輪值!通常那個時候他們的防守會比較鬆散…嗯…我想咱們或許趁這個空隙溜上去看幾眼……」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還挺機靈的嘛!」
見雪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小野武難為情的搔了搔頭。「其實這也沒什麼啦!我只是剛好這方面的經驗比較豐富而已……」
「哪裡哪裡,是我受教了。」
「那大人的決定是?」
「這還用說嗎?」雪舟二話不說下了馬,欣然的韁繩交給了小野武。
小野武見他臉上掛起了笑容,心裡也莫名舒坦不少。反正都決定付諸行動了,他迅速趕在太陽下山之前先將兩人的馬匹藏好,這才又領著雪舟朝較為僻靜的山道走去。
小野武抄在前頭拔刀一路斬去了亂草,雪舟則信步跟在身後約是五步遙的距離。
打趣望著小野武勤奮開路的背影,雖然有點罪惡感,不過為了達成目的,偶爾耍耍小手段倒也無傷大雅。「嘻!都來到人家大門口了,不進去看看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抱歉、大人您剛說什麼?」手裡的長刀還平舉在半空中,顯然是誤以為有什麼風吹草動。
「沒、沒什麼!我們快走吧!」見他停步回頭,雪舟咋舌趕緊板起臉色催促他起來。
「喔,那您腳下小心一點兒——」於是乎,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小野武就這樣一路充當開路先鋒只為了滿足他的軍師大人小小的心願。
『好險,差點兒就事蹟敗露了……』其實雪舟當時心裡是這麼想的。
* * *
今日琵琶湖的武田大營顯得格外忙碌。進進出出計程車兵有的忙著拆卸營具,紋風不動的一隅則是張羅鍋瓢的準備著中午的炊事。
喧嚷的人聲像是打不進帥營裡一觸即發的僵持局面,只見平時唯唯諾諾的上村老人今日卻一反常態的挺起胸膛義正辭嚴。
「如今北條氏已經抽不出多餘人手守衛京城之外的據點,我並不認為移師嵐山哪裡可笑了?」
「雪舟君,嵐山自古以來都是文人雅士賞楓的名所,它跟你所謂的軍事據點根本絲毫沾不上邊!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興兵佔領一座開滿了楓葉的小山丘,我實在是看不出你的戰略高明在哪裡?」
「那現在枯守在琵琶湖就顯得很了不起嗎?我以為高丘的隱蔽性總比窪地要來得好多了。而且我們計程車兵大多來自乾冷的出羽,琵琶湖這裡過於潮溼,對於他們健康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我也是基於種種考量之後才對主公提出建言——何況上村先生方才亦提及嵐山自古以來並無軍事上的價值,所以我大膽認為我軍若故意背道而馳將之攻克,一來可挫京都軍計程車氣,二來北條氏也會誤以為我們有奇襲之策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上村雙手拱袖,但卻被雪舟的話堵得身體直髮抖。
「好了!既然雪卿都這麼說了,移師嵐山這件事就不要再有任何異議了!那麼,要怎麼拿下嵐山請跟大家說明吧!」武田永宗以他領袖的身份阻止了上村繼續提出異議,他的視線移到雪舟那張躊躇滿志的麗顏上,一個眼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