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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到這裡後,山裡人家忙碌,一年四季不得清閒,冬天了也不忘去山裡網狐狸捉兔子。我什麼都不會幹,傷又沒好,只能袖手看著,看他家雖然不愁溫飽,但也著實沒有多餘的閒錢,只覺得自己拖累了這家人。

幸好上天似乎真的開始眷顧我了,龍虯坪那邊一個酒作坊,本是附近一戶殷實人家開的,山外還有他們的一處酒肆。他兒子到外地有了出息,要接他享福去,他便想出手這酒作坊和酒肆。我聞聽,就慌忙跑過去,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把這兩樣東西一併都盤下了。

盤下來,才發現我不會釀酒,我盤下來幹什麼呢?我只好去找謝叔他們商量。謝叔一聽,就瞪我一眼,說我買貴了,說山裡的東西沒這麼值錢。要是讓謝娘去,至少還能砍下二十兩銀子來。他又說釀酒倒是不愁,恰恰他從前倒是學過一陣子,只是沒錢開作坊而已,回頭可以教我。夏季裡忙了,可以把從前作坊裡幫忙的兩個夥計依舊召過來。

謝娘喜歡那個酒肆,我就讓他們去經營著,晚上了他們一家子也住在那裡。我在酒作坊這裡學釀酒。其實真的不難學,經過謝叔的指點,據說酒味兒倒是比從前還好些。

酒肆裡生意好起來了,我也跟著高興,謝娘一直很發愁小杉子將來娶妻的事情,我聽她總是背地裡跟謝叔抱怨,我就下力氣帶著人幹活,想替他攢下這娶妻的花費。

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似乎也不錯。我的病和傷也慢慢好了,謝娘就讓小杉子來拉我下山去酒肆裡玩兒,說是我總躲著人不行,得沾點兒人氣。可我哪敢多見人?生怕萬一走漏了訊息,這日子就又過不成了。可是這話兒又沒法兒和謝娘說,只得三五不時地去酒肆裡坐一坐,替他們理一理賬目。這一家三口,沒有一個會記賬的,謝叔總是裝樣子坐在那裡,可是他的賬目記得一塌糊塗,我十分地看不過眼。

有人打聽我從哪裡來,謝娘就說我是小杉子的表兄,家裡沒了父母,就跟著他們回來了。我還聽見謝娘私下裡跟謝叔抱怨,要是知道能碰上我,就不讓女兒嫁那麼遠了,直接嫁我多好,省事兒省心。她還打算替我張羅一門好親事,卻又說不能委屈我,不知這十里八鄉的姑娘,誰才能配得上我。我聽得想笑,我有那麼好嗎?要是她知道我從前的事情,她就再也說不出這話來。

這一日我又被扯到酒肆裡,客人不少,有幾個從縣裡回來的人在議論,東邊鄂州那裡好大一片地,連著幾個銅礦,都劃給當今的淮王殿下做封地了。但是這位淮王殿下,據說被聖上寵愛備至,想來必定捨不得放他到封地來。

那淮王殿下,他名叫楊曄。

我聽得呆在那裡,這名字砸在我心裡,生疼生疼。

原來我還是想他的,我一直記掛著他,不過他……似乎過得不錯,看來以後是不用我想了。

我胸口有些悶,他居廟堂之高,榮華盡享;我處江湖之遠,苟且偷生,我二人今生終究是緣盡於此。

我不再聽下去,反身走開,回了山裡的作坊中。

可是這一年的冬天,下雪的時候,他終於找過來了,他揹著我的枕冰劍,他站在坡下那麼看著我,我看到他眼中的淚光,愣住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在這裡不走,準備駐留幾天?他身後會不會有人跟著?那些人會不會大開殺戒?我去年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我經常的咳嗽止不住,想起來那次被逼跳水,我就如墜冰窟,可是如今怎麼辦?

我發愁了,我覺得我的命格從來沒有克過他,一直都是他在克我,一直都是!

我只有先躲到屋中去,只覺得心慌意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停更,後天晚上更。

105 第 105 章

楊曄放下衣袖,對著凌疏笑了笑,臉上淚痕依稀。兩人一上一下,默默對視片刻,楊曄道:“這兒好嗎?”

凌疏沉默,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良久方緩緩地道:“還行。”

楊曄道:“我說呢,你裝死躲到這兒享福,都不想我了。既然你說好,那我也留下行不?”

凌疏道:“不,你還是回去吧。”等了片刻,見他依舊佇立不動,便忽然自行走回房裡去,把門重重地關上,不再出來。

楊曄忙追出幾步,悔悟過來,立時駐足不動,他看到了凌疏進房前蒼白的臉色和眼中那些微的恐懼之情,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下定決心以後要對他溫柔寬容,便是從前做不到,以後也得慢慢學著做。因此他站住了,心道:“我不嚇你,我等著你自己出來。多少個頭都磕了,難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