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疏聞言,打馬繞向一邊,就準備奪路而過。楊曄慌忙跟著他走幾步,死死攔住他,哀聲求懇:“去完西迦我跟你回木魚鎮去,我跟你浪跡天涯去,我跟你雙宿雙飛去!凌疏,別丟下我啊,不然要出人命了!”一邊蹭過來,緊緊扯著他手臂不放。
凌疏沉著臉,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楊曄折回去跟北辰擎告別,北辰擎送出他老遠,一路囑咐道:“你如今比不得從前了,以後互相讓著一點,別再使性子鬥嘴。等我這邊事情一了,不管你在哪裡,我都去看你。”楊曄雖然捨不得他,也只得忍著心酸跟他道別,點頭道:“你自己也小心著些,千萬別再傷著。”
魏臨仙得住訊息,更是欣喜若狂,自行先回了京師去稟報皇帝,而後準備諸般事宜,留下年未等侍衛一路跟著楊曄,約定京師來的赴西迦官員和楊曄在三關匯合。
停駐在三關的楊曄,從闊別楊熙一年後,終於收住了兄長的親筆信。
楊熙對他一年的離家出走,並未有片言隻字的責怪之意,只是交代他這次如何行事。末了信尾附上幾句關切囑咐之語:事情成與不成皆可,自己千萬要平安回來,不管回洛陽還是去哪裡都行。
楊曄揣住信,趁人不備,自行去站在關口城樓上,遙望京師的方向,半晌做聲不得,眼眶卻一點點溼潤了。末了一聲長嘆,無限悵惘。
這一干人從郴州出發時是初秋,在三關又耽擱了幾天,等著京師那邊的人跟上來。
待楊曄見到那跟過來的人馬,自己也嚇了一跳,這一次出使西迦,隨行人員之多,排場之宏大,所攜禮品等物之豐盛,竟是遠遠超出凌疏和荊懷玉去西迦那一次,當真是出乎意料。袁藕明派出了一隊精兵守護著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奔赴雲中城。
楊曄在路上,不經意地發現凌疏的包裹裡,竟然還揣著那本《龍陽十八式》,不免暗自心驚。他總疑心凌疏想翻身當家做主人,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面子上卻不動聲色,最後趁著他沐浴的功夫,偷偷翻找出來幾把給撕了,方才放下心來。
塞外時氣寒冷,天乾物燥,快到得雲中城時,已經是深秋時分。凌疏不小心受了涼,引發舊疾,每到夜裡便喘咳不止,吃藥也壓制不住。楊曄瞧著他難受的模樣,心疼起來,嘆道:“還是落水那次的病根沒好嗎?算了,要不雲中城咱不去了,我帶你去洛陽,找大夫看病去。”
凌疏橫他一眼:“已經走到這裡,怎麼能折返回去?第一年比這個嚴重得多,都挺過來了,如今我並沒覺得有什麼。況且就是病死,這輩子我也決不去洛陽。”
楊曄無奈,只得把他按坐在一輛馬車裡,一路上飲食湯藥,百般小心地伺候著。待得到了雲中城,他方才稍稍好轉。
四年的時間倏忽而過,牧歌聲中的雲中城依舊粗獷雄偉。金雅仁聞聽得淮王殿下親自前來,便拖著一頭捲曲的長髮,帶著金尼克等大批的族人,迎出了城外。西迦的小王子闞於稚如今已經十二三歲了,生得越發英挺俊俏,緊緊地跟在金雅仁身邊。
這位金駙馬是位見多識廣的英雄人物,雖然楊曄和凌疏倆人混在一起,這搭檔透著十二分的詭異,他也未曾露出絲毫驚詫之色,只是恭敬地將兩人引入城中。
街上行人比上一次少了許多,稀稀疏疏幾個,且都是匆匆而過。而西迦的王宮裡,想是為了迎接貴客,侍衛們更是蓄勢以待,處處戒備森嚴。這一路刀槍林立,楊曄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詫異。他與金雅仁並肩而行,側頭低聲道:“金駙馬,如今還經常下跪否?小王這次專程攜帶來護膝一副送給駙馬,以後便可跪得舒適自在些。”
金雅仁覷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凌疏,輕聲回應道:“我下跪乃是夫妻情趣,莫非王爺竟然不用跪床頭?那護膝還是留著自用吧。”
楊曄笑得張狂得意:“駙馬爺您失算了,小王還果然不用跪床頭。”
金雅仁微微一怔,淡淡地嗯了一聲,道:“在下果然失算了。”
招待賓客的地方依舊是萬蝠宮,金雅仁得住訊息早,已經提前備下了盛宴。楊曄與凌疏居客位,看著這熟悉的宮殿,未免感慨萬千。上次屈身為奴,還是女奴,只有給人倒酒的份兒,如今搖身一變,卻成了光輝亮麗的座上賓。這四年的顛沛流離,聚散無常,折騰下來彷彿一輩子般的漫長,幸得如今功德圓滿。
思及此,楊曄忍不住側頭看了凌疏一眼,凌疏微微垂頭,一縷額髮半遮著臉頰,只看著自己面前的几案,並不回應他。
楊曄轉向金雅仁,先遵循禮節互相問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