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聞言輕笑:“你言外之意,明天就行了,對嗎?”
凌疏閉著眼不理他,喘息片刻,覺得有了一絲力氣,忽然一腳重重地踹在他腿上。楊曄驟不及防,一聲驚呼,竟然被他踹到了床下,連忙掙扎著爬起,怒道:“有你這樣的人嗎?過了河就拆橋,這使喚完了就把我踹下床!良心這麼壞!”撐著床沿正打算爬上去,被他撲過來一把又給推開,聽他恨聲道:“我讓你戲弄我!你不安好心!”
楊曄又是咬牙,又是笑:“我戲弄你?那麼剛才亂叫喚的又是誰?”用力按住他手,擠上來在他身邊躺下。凌疏沒有力氣跟他接著算賬了,只得暫且偃旗息鼓。
楊曄望著帳頂,思忖片刻,道:“問你一件事兒,那一年你跟著荊懷玉去西迦簽署和約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凌疏背對著他,並不做聲,楊曄便接著道:“那算是你捅下的漏子吧?結果到現在,大衍皇朝還得每年給西迦白銀二十二萬兩,絹帛二十二萬匹,你這算不算是誤國誤民的禍水?唉,我的禍水啊禍水,我就是那大禹,專門來治理禍水的。”
凌疏道:“你才是禍水。那是荊侍郎和金雅仁揹著我簽下的,管我什麼事?”
楊曄道:“你當時官職高於荊懷玉,作為朝廷命官,為何不管束於他?見了我倒是喊打喊殺的比誰都勤快,結果最後釀下這大錯。如今可該怎麼辦?”
凌疏道:“你有話不妨明說,別東拉西扯。”
楊曄不語,只是把他扳得面向自己,片刻後方蹙眉道:“我的確很為難。其實我真的想留在這裡看著雲起把瓊南拿下的,可是西迦年年來討要東西,金雅仁那副貪財的嘴臉,的確讓人厭煩。你說咱大衍辛辛苦苦劃拉來的東西,為什麼都進貢給他?這上趕著也不是買賣啊,人家如今依舊在覬覦邊境的土地,咱該怎麼辦呢?”
他愁眉苦臉一副憂國憂民狀,凌疏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得沉默不語。楊曄等了片刻,笑道:“跟我回洛陽一趟吧,然後咱去西迦把金雅仁給擺平了,如何?”
凌疏似乎睡著了,並不搭理他。楊曄只得道:“那你睡吧,夢裡好好想想,自己捅下的漏子,指靠著別人來收拾,可不是凌少卿的做派。”
凌疏聞聽此言,終於有了反應:“我早已不是你大衍皇朝的大理寺左少卿了,以後別這麼說我。楊曄,我如今願意跟你在一起,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身邊的所有人,你這樣得寸進尺逼迫我,那麼最後免不了要分道揚鑣。”
楊曄聽得憤怒,反身掐住他的手臂,冷笑道:“狗…日的,到這份兒上了,還在說跟我分道揚鑣,你倒是能說得出口!我看你是欠調…教!”
凌疏去掰他的手腕,一邊道:“我欠調…教?你皇兄根本就容不下我,你心裡明白的很!我沒事兒何苦自己跑上門去送死?當然你說我貪生怕死,也由得你。總之我不去洛陽!”
他態度執拗之極,楊曄看勸不下他,惱怒起來,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虧我還去皇兄那裡提要求,說不許傷害你呢!看來我是白操心了!剛才你還哄著我出了一把子力氣!早知道這樣,才不搭理你!你滾!不想看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胡亂H幾句,是個意思。這肉如此砸鍋,就表舉報了,舉報棄坑。
114 第 114 章
凌疏一怔,抬頭看著他。楊曄看到他倏然變得凌厲起來的眼神,頓悟自己的失言,忙道:“你不滾是吧,那我滾。”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拂袖而去。
凌疏也跟著起身穿衣,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成一個包裹,那本名家繪製的《龍陽十八式》也珍而重之地收了進去,爾後找到了自己來時的馬匹。帳外有北辰擎派來供他差遣的侍衛,卻無人敢攔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出軍營去了。
他走出沒多遠,楊曄得住訊息,就從後面攆了上來,截住凌疏的去路,橫著眼道:“幹什麼?想丟下老子不要了?有那麼容易?”
他唇角斜吊,一副吊兒郎當打算劫財劫色的架勢,凌疏道:“不是你讓我滾嗎?”
兩人僵持了半晌,楊曄道:“你我都讓讓步,不回洛陽了,直接去西迦雲中城,如何?”
凌疏垂下睫毛,只不言語,楊曄道:“我皇兄很勤政的,前一陣子累病了,我聽魏臨仙說他頭髮都白了不少。若是能把西迦那邊擺平,至少能替他分些憂。凌疏,你跟我去西迦吧。”
凌疏道:“去完西迦以後呢?”
楊曄聽他鬆了口,便嬉笑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東山日頭多著呢,這一半會兒的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