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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上有聖旨,但依著他以往之張狂行徑,他可未必肯老老實實跟大人回去,一路上絕食鬧事兒的,大人應付得來不?不如就地斬了,再行回京覆命,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罪大人”

荊懷玉兩隻眼中水波盪漾,笑吟吟地道:“下官這次是奉旨而來,卻不敢自行其是。他不肯回去卻也由不得他,是押解他,又不是相請他,況且下官另攜帶的有皇上手諭。凌大人若是不信不肯,便給他看個明白便是。”

楊曄呵呵呵地輕笑:“是嗎?還另有手諭啊?看來陛下真是洞察秋毫,知人善用。跟著這樣的皇上,是我等臣子的福氣!”

荊懷玉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侯爺所言極是。”

一場酒從午間吃到晚上,眼見天色黑透,楊熙方命幾個侍從服侍荊大人歇息去。楊曄趔趔趄趄隨著楊熙回了中軍帳,連聲道:“哥,哥,這是一場陰謀,不,是陽謀!分明拿著聖旨來壓咱,讓你放凌疏回去,然後再發兵收拾咱們。”

楊熙道:“你喝多了,睡覺去。”

楊曄把住他手臂不放:“我沒醉,我說的是真的!”

楊熙回身攬住他的肩頭笑起來:“皇上認為凌大人很重要,但我心裡,卻覺得他是個無關輕重的人,所以並不在乎是否放虎歸山。瞧你路都走不穩了,睡去。雲起,你陪著他。”

楊曄道:“我沒醉,哼!我沒醉!”被北辰擎拉扯著勸走。

兩人一進營帳,楊曄就從懷中摸了一個黃皮信封出來,道:“雲起,過來看。”北辰擎湊過來,奇道:“這什麼?哪裡來的?”

楊曄道:“我從荊懷玉懷中摸過來的。”開啟一看,果然是宮中皇帝專用的淺黃色龍紋箋紙,上面是楊燾的字跡:“遠梅:塞上風大,可歸來矣。”底下卻未曾署名。

如此曖昧難言的氣息,他斜著眼呆呆地看了片刻,問道:“誰是遠梅?”

北辰擎道:“凌大人表字遠梅,你不知道?”

楊曄忽然惱怒起來,伸手扳住北辰擎的肩膀往後一推,直接抵在一張書案邊:“我哪裡知道這個?我從前又沒有見過他!你知道,卻為何不早告訴我?你還知道他什麼?天天跟我也藏頭掖尾的!還是不是好哥們兒?”

北辰擎被硌得腰疼,忙解釋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其他的我也記不大請,因為凌大人他……不出來。咱們的資料文書什麼都是白庭璧整理,都放在趙王府的書房中。你不愛讀書,你自己不去看。小狼,你先鬆開,你酒氣燻得我難受,我後腰疼!”

楊曄慢慢鬆了手,自在一張椅子中坐下,憤憤地道:“這分明是障眼法,就是要把凌疏給要走!皇帝怎麼可能殺他?打死我都不信。”

北辰擎伸手揉揉自己後腰,沉吟片刻,道:“我也不信。不過你不想讓荊懷玉帶他走,莫非是定要留著親自下手殺人?”

楊曄僵住,抬頭茫然地看他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樣。北辰擎看在眼裡,同情心起,道:“聽趙王殿下的話,放他回去吧。先暫且各退一步,我等也有個轉圜的餘地,接下來想必就是兵戈相見。便是他們多他一個,咱也不怕對不?”他頓了頓,溫聲哄勸道:“睡去吧。對了,讓人把這手諭還給荊大人。”

第二日,荊懷玉押解凌疏回京,隨行的還有僥倖留存的董鶉董鴿及數個翼軫衛。凌疏被擔架抬著出了軍營,放上一輛馬車,不是囚車。他作為人犯,依舊被上了手鐐腳鐐。楊曄遠遠地看著,思忖片刻,把枕冰劍讓白庭璧送了過去,他轉頭對北辰擎解釋道:“既然不在乎多他一個人,當然也不在乎再多一把劍,對吧?”

北辰擎點頭,眾人在楊熙的帶領下相送欽差大臣,目送一干人迤邐而去,漸行漸遠,隱入荒涼貧瘠的山巒之後。

正文 第 26 章

荊懷玉帶著凌疏等人,一過沙林地界,他便吩咐侍衛把凌疏的手鐐腳鐐去了,隨行的醫官一直守護照拂著凌疏。一路診治下藥,不出三天,在一處城鎮上的客棧投宿的時候,凌疏清醒了過來,待看到自己所處之地,乃是一間甚是簡潔的房屋,不由得一陣茫然。

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塞外,在牢中,怎麼一轉眼間就做夢般換了地方。然後他一轉頭,看到了坐在身邊不遠處的醫官和禮部侍郎荊懷玉,兩人曾經在皇宮中有過一面之緣,凌疏當時沒有正眼看荊懷玉,但他卻知道這位荊大人是誰。

此時他想開口說話,竟發不出任何聲音,荊懷玉忽然覺察到他的動靜,慌忙起身過來,道:“凌大人,你醒了?這一場好睡。來人!”

慣常伺候凌疏的董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