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他是什麼時候開始佈下的局,他是不是知道我和柳齊盛的關係?!
那時的肅王沒了柳齊盛,再也沒能力與淵景帝鬥了。
他沒權沒勢,也沒有兵馬。他不得不再一次消停下來,過得和往常那般悠閒。戲園子逛逛,射箭騎馬,到處地玩。在他快要消耗完自己青春時期所有的忍耐之時,曹曲帶著盧友章出現了。
那個時候的盧友章還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嬰兒。
但是,他卻是一個註定不會平凡的孩子。因為他是留燕侯柳齊盛的兒子。留燕侯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勢力卻還在。那些暗部,那些誓死效忠於柳齊盛的軍隊將領……在曹曲與肅王合作之後,一切都歸屬在肅王手下。
這些便是籌碼。
肅王把盧友章接進了府裡,曹曲便為他安排了一切。兩個人的目的都很明顯,就是那禁宮裡的那個位子。至於誰坐?有什麼關係呢?肅王只有盧友章這麼一個兒子。
可是,肅王一點都不喜歡盧友章這個兒子。只要一想到曹曲那張面孔,肅王就覺得噁心,連帶著也覺得盧友章很討人厭。他在屋子外頭站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得這太陽光便回了書房。
屋內一個身背大刀的侍衛端著一把銀壺兒泡了菊花茶,放到了他的書案上。這書房裡燃著雪梨香,那是一種特殊的檀香,味道十分淡,但又極為雅緻,聞著醒神而又舒坦。
曹曲也隨著他一起進了屋子,留下盧友章一個人跪在外頭。肅王呷了一口花茶,將一把雕花木刻扇子一展,細細地欣賞起來。“聽說他這一路上來,十分的不安穩吶。”
“似乎是有那麼一夥兒想要抓住友章,亦或是想要殺了他。”
“知道是誰麼?”
“這個並不清楚了。即使不是淵景帝派出去的人,但我們也應該加快手腳了。”曹曲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我今個兒見到了陸易安。”
“他還在京師?”
“我也納悶呢,他怎麼還在京師?”想到這個人,曹曲眼裡剛消下去的怒火又開始肆虐了,“這人忘恩負義,居然這樣子對侯爺。下次一定要將他一併收拾了。”
“也是……”
與肅王府的情形差不多,小留院裡無顏家中也正是一番嚴肅景象。柳琉昏昏然地躺在床上,寧揚把人甩給小怡照顧,就隨著無顏一起去了他的屋子。
無顏還是一頭華髮,臉是那張老頭子的臉。
寧揚一如既往地恭敬,進了屋子就站在一邊等待無顏的吩咐。現今無顏身邊的徒弟就留下了他,小怡和柳琉。寧揚明白,自己和小怡留下來的原因是和柳琉不一樣的。他們夫妻兩對無顏是有用的,但是柳琉對無顏不僅沒有用處,還不停地給他招惹事端。正是因為此,寧揚才明白柳琉在無顏心中的地位,他是寵著,愛著,疼著柳琉的。
他想起了昨天白天裡來的那個文官。自從那個男人走了之後,無顏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到晚上,在門口堵盧友章的時候,無顏也是冷冷的。
這幾日來,無顏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壞。以前,柳琉幾句調笑話就可以叫無顏把那張冰冷的臉孔給收起來了。可惜今日……看來還是柳琉惹了無顏。
“把這封信送到京城三通街趙府。”無顏從書案上拿起剛寫好的信,遞給了寧揚。“記住,別讓人跟蹤了。”
“是。”寧揚拿著信就退了出去,獨自留下無顏一人。他看著屋外空蕩蕩的院子,忽然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也不想再做些什麼。他走到椅子邊上,頹廢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昨天趙湘舒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盧友章交出去。我為什麼要顧忌這麼多?
一想到昨天自己毫無猶豫地回絕了趙湘舒,無顏就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他給了盧友章一條活路,可是他卻要他的命。無顏沒有料到自己對柳琉的放縱,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
當他抱著虛弱的柳琉離開小船的時候,他真想一掌拍死盧友章。可是曹曲站在河岸上,他不能讓曹曲看見柳琉。他不能將柳琉暴露在眾人眼前。或許小留院也不再安寧了。沉寂了十幾年的京師,又要有一番大動盪了麼?
無顏想,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柳琉屋內,小怡被無顏囑咐著不要去翻動柳琉的身子,似乎是身上受了傷。小怡也只能站在一邊,等著柳琉醒來。無顏也是懂得小怡的性子,若是叫她伺候柳琉,這女娃娃或許會去把人從床上踹起來的。
小怡在柳琉屋子裡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早上。中午吃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