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想要使絆子,他們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所以呀,你爹和我娘可以安享天年了。”
“既然不是爹的緣故,又是何事能讓娘如此著急?”
“說你這孩子不上心吧,還真是。”說著,舒展眉輕嘆一聲,“你這幾天幾乎是天天往楚柳居跑,娘也知道,你因為賜婚,心裡一直憋悶,想找個地方舒心一下也未嘗不可。所以我和你爹也就不再管了,只是……哎……你看看這個?”舒展眉起身從梳妝檯上拿起一封信交給張耿,“這是伊奴留給你的。”
展開信,只見一行行的清秀字型,在筆墨紙硯間訴說著離別:
“張郎,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原諒我已經飄然遠去。還記得,你我相遇在那桃花盛開的季節,那也是我第一次離家遠去,為的不過是想要逃過那一紙婚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是你見我第一次面的時候說的,我一直未曾忘卻。那段路程也是伊奴這輩子最幸福最快樂的事。你飲酒作詩,我笑著相配。你踏足風月,我寧願化身男兒身只願看你的風流多情……
世事難料,或許說的便是我吧。那一夜,醉酒迷糊中,帷幔迷情。清晨醒來,卻只見你關切的眼眸,還有那含著笑意的話,似真似假。你說,真好,你終於是我的人了。
提筆到這裡,我是開心的,哪怕你最後愀然離去,我也未曾有過一絲的怨恨。無奈,腹中孩兒,我不願他跟著我一路受苦,歷經寒霜。所以,我還是找來了。
丞相府邸,高匾樓閣。一晃神,竟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夫人每日噓寒問暖,大人細心叮嚀。張郎,你有一雙世上最好的父母,不管你如何的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們都用著屬於他們的溫柔包容著你。
本以為這便是我夢中的天堂。但是,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遇見王爺,似是命中註定。話說至此,伊奴不願多說。只是告訴你一句話,腹中孩子不是你的。
兩處春光同日盡,居人思客客思家。
伊奴上。”
“原來她一切都知道。”張耿喃喃自語,只是看著的手裡的那封信,心思輾轉百回。記起初見,她就躺在桃花樹上,成片成片的桃花,開的極其豔麗,當時他上前讚美。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還記得她笑了,純淨無邪的笑。是因為他的讚美。回想到這裡,張耿猛然驚醒,再一次的細讀書信,“兩處春光同日盡,居人思客客思家。伊奴,我們相識一場竟然從未問過你家住哪裡?呵……”越想越覺得可笑,可笑至極之人便是他自己一人罷了!
自從伊奴離去,張耿已經兩日未曾離府。只是,每日裡,彈彈琴,練練字,看看書。卻也是足矣。這一日,卻是剛拿出筆墨紙硯,便見七巧一臉的擔憂。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自從伊奴姑娘離開,您便是如此。少爺若真是喜歡伊奴姑娘,派人去尋不就好了。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呢?”
張耿抬眼,朝著七巧淡然一笑,“伊奴從來就只是我妹子罷了。眼看大婚將至,我若是還天天的往外面跑,說不定那一日,就被某人陷害了全家!”
“夫人這可是怨恨本王?”慵懶的聲音,響起。張耿抬眼望去,便見一襲的銀月白色王袍,淺紫的腰帶,淺綠的玉石垂掛,雙手抱臂,閒然的斜靠著門邊。一雙鳳眸盈盈的充滿著笑意,張耿輕哼一聲,不理他,徑自提筆練字。
七巧剛張口,還沒有喚出聲,便被他制止,擺擺手。七巧聰明的闔門離去。
嘉裕踱步走到書桌上面,伸手輕輕的研磨。絲絲縷縷的筆墨香散漫了整個書房。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留一室安然。
“兩處春光同日盡,居人思客客思家。”嘉裕轉眼看向身邊之人,啟唇一笑,“夫人這是在責怪本王?”
“不敢!我只是為自己傷心罷了。她待我甚好,而我卻對她一無所知。想起她身懷六甲,不知該如何渡日?”
“本王雖然只見她一面,卻是印象極深。聰明如她,斷然是不會讓自己的捱餓的。耿兒還是安心吧。若是有緣,它日你們定會相見的。”
“呵呵,”張耿輕笑出聲,想再繼續練字,心裡卻是圈圈的漣漪,不得安靜。索性扔了紙筆,斜靠在椅子之上,抬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嘉裕。這也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精心的觀察,眼前之人,總是一貫的慵懶優雅,似是世間任何人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怎麼如此看我?”嘉裕轉頭對上那雙打量的幽深眼眸,含笑說道,“烏須豐已經死了。烏智帶著一群人失蹤了。”嘉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