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血液都跟著他膽大妄為的手湧向了下身,腦中“轟——”的一聲,剎那間一片空白:“溫雅臣!嗯……啊……”連自己碰觸都會面紅耳赤的地方,卻落在旁人手中肆意揉掐,些微的疼痛裡,無限渴望與羞恥一併升起,衝擊著已然昏沉的頭腦。
“你你你……嗯……太……啊……”葉青羽勉強撐起身想要呵斥,目光卻在撞見兩人赤裸的身體時驚駭僵住。
同為男子,軒昂的性器正彼此相抵挺立,被溫雅臣修長的五指滿滿握著,密切貼合,廝磨擦碰。粗重的呼吸裡,甚至彷彿能聽到套弄時所發出的黏膩水聲。視線再無法移開,呻吟脫口而出。於是趕緊咬住了嘴唇不願再出聲,快感恍如波浪,一陣陣拍打噴湧,自身下澎湃至心間。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樣的愉悅太大膽赤裸,太離經叛道,太觸目驚心。倒吸一口涼氣,葉青羽死死盯著他手中互動摩擦的事物,保養得宜的修長手指,粗大猙獰的硬挺陽物。他的,還有自己的……半灰半明的光影裡,手指間、柱身上、頂端處,隱隱几絲水光閃爍。潮熱焦躁的喘息引得喉間乾澀,口中也不自覺生出幾分飢渴,臉上燙得幾乎能燒起來。目眩神迷裡,唯有以手肘半撐起身,十指蜷張,不停隨著他手指的律動一下下使勁抓住身下的被褥。嘴唇咬得更緊,破碎的呻吟堵在喉頭,經由鼻息間洩露少許低哼,細細婉轉,在寂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粗重呼吸的夜色裡越發顯得情色曖昧……及至許多許多年後,京城照鏡坊深處綠意盎然的小院隨時光消逝無蹤,成為記憶中一道泛黃模糊的剪影。那天清早,溫雅臣近在咫尺的秀麗面容依舊鮮豔如許,歷歷在目。
“青羽、青羽、我的青羽……”耳畔的聲音聒噪嘈雜擾人清夢。葉青羽被臉上的酥癢喚醒。天光乍亮,一睜眼,直對上灼灼一雙桃花眼,墨瞳如水,波光瀲灩。
“醒了?”溫雅臣眯眼笑得滿足,低頭又在他頰邊印一個吻,兩手收攏,滿滿抱個滿懷。
葉青羽怔怔由他抱著,努力不去想被下兩人交纏偎貼的身體。視線飄忽,納悶地看他一臉要笑不笑的詭異表情:“怎麼?”
他便慢慢咧開嘴,一雙閃閃爍爍的眼徐徐下彎,欺身向內,牢牢把葉青羽鎖在自己和床板之間:“我想起前兩天朱大耳朵他們說的事。”
“嗯?”落在腰上的手又有些不安分,葉青羽伸手要拍,卻被他趁機在脖子上咬一口。
“潘驢鄧小閒。”他說話的語氣是綿軟的,沙沙帶幾分慵懶,手指順著指縫插入,與葉青羽緩緩交握,“世間男子,須得潘驢鄧小閒五件事,方可謂真丈夫。”
潘安般貌,鄧通般財,做小伏低肯退讓,自在逍遙終日閒。還有,那驢一般的……那啥……“有部書上說的。我覺得,這五件我都有。”手指疊著手指,交握、糾纏、撫摸,指腹點著手背虛虛劃過,一些些酥麻一些些瘙癢。溫雅臣扳過他的肩,貼在他耳朵一樣樣仔細詳解,“你看我的臉、我們家,我待人也不錯,更是從小就過的閒散日子。至於另一件……嘿嘿,昨天你瞧得都移不開眼。”
這回不用他動手,葉青羽一扭身,抓起被子堵上他的嘴:“胡說八道!”
青天白日的,說這些混賬話,還要不要臉了?
春盡夏至,一場連綿足足三日的大雨過後,粉荷半開,驕陽似火。酷暑七八月,護城河兩岸柳堤如煙,蟬鳴聲聲。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照鏡坊裡始終靜默。長夜裡,庭院間慢悠悠飄過幾星螢火。紫藤花架下,溫雅臣搖著紙扇,搖頭晃腦誦一句“輕羅小扇撲流螢”,換得葉青羽盈盈一個回眸。
按慣例,這時節天子該移駕京郊行宮避暑。今上身體孱弱,避暑之行便悄然取消了。連帶的,兩位皇子也駐留宮中,日日除了聽太傅講課便是在龍榻前侍奉。家國社稷後宮不得干政,兩位娘娘安安分分端坐內苑,你指桑罵槐,我殺雞儆猴,不相上下。朝堂裡臨江王與高相兩分天下,張良計與過橋謀,鬥得難分難解。天下一切太平,京中安寧如舊。
溫雅臣說到做到,果真不再強拉葉青羽出門。有時兩三日,有時三四天,匆匆忙忙來照鏡坊裡晃一晃。葉青羽在窗前寫字,他在桌下逗貓。間或溫將軍佈置了功課,待葉青羽做完,他苦兮兮挽起袖子,哭喪著臉再謄抄一份。
葉青羽奇道:“不是有人代抄嗎?”
他頭也不抬,執著認真在紙上落一筆:“人家都中了武舉在邊疆立功了,同是將門子弟,我也該給自己掙點臉面。”
或許是心血來潮,過幾天就會故態復萌,葉青羽沒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