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多謝少爺關心,已經無事。”仍舊沒有任何起伏變換的聲音。
流溪夾了一個花捲咬一口,卻不見寒笙有任何態度,抬起頭向旁邊看去,夏日的晨風吹過,將寒笙垂下的半長劉海揚起,流溪看著原本被頭髮遮住的右臉頰愣在了當場。
寒笙其實長得很好看,細眉大眼,櫻唇圓潤,挺翹玲瓏鼻,膚色白皙,好似仙宮中的童子,流溪不著痕跡的低了頭,心中暗歎,只是可惜了那麼大塊的青灰胎記為何偏偏會生在臉上。
知道寒笙倔強,流溪也不再強求,道:“我出門的時候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院中就行,儘量少跟嚴管家接觸。”
寒笙低頭回道:“是,少爺。”卻在流溪覺察不到的時候,一直停留在流溪的臉上。
忽然想到昨日的疑問,流溪開口問道:“對了,你昨日提到……”的叫林的人是誰?
“那人已經死了。”這次寒笙倒是回答的迅速,聲音裡也比以前說過的話語中多出了某種感情,流溪卻未太在意。
☆、第三十八章見後纏綿
“少爺,菜再熱就不好吃了。”寒笙垂頭站在書房門口小聲道。
今日在院裡整理了一上午的賬簿,“知道了。”流溪合了賬冊將毛筆放到架上起身走出書房,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脹的筋骨,葡萄架下的日影小小的一片,流溪看一眼天上的白日暗想,寒笙好像已經喊過自己兩次了。
始終都是低垂著腦袋默默候在一邊的少年,此時也靜靜的站在葡萄架下的桌邊,有些肥大的灰褐短衣長褲將纖細的骨骼勾畫,右頰邊的醜陋胎記被垂下的劉海遮掩,漂亮的臉孔就像一朵初綻的聖潔白蓮花。
好生柔弱沉靜的少年,“小寒,怎麼總是垂著頭?”流溪走到寒笙身邊,右手搭上寒笙窄瘦的肩膀,輕聲道。
“……”少年呢喃一聲猛然抬起頭看著流溪,又條件反射般的向後退去,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措和傷痛,低頭轉身跑出了院落。
這已經不是寒笙第一次提到那個名字了,林,自己跟那個林長的很像嗎,那樣矛盾痛苦的表情也是因為那個叫林的陌生人嗎,流溪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看著架上垂掛著的最後兩串紅通通的葡萄,王泰昨日說古伯伯過兩日就要回來了,過兩日……
天空飄過一聲尖銳的厲嘯,流溪猛然抬頭去看,院落上空的青天上一隻黑白相間的梟鷹盤旋著落到葡萄架上,誰會用這種兇猛的鳥類給自己傳信,注意到梟鷹腿上綁著的信筒,流溪衝著緊挨另一邊院牆的房間大喊一聲,“王泰。”
流溪話音剛落,王泰已閃身到了面前直接躍上了葡萄架頂,剛才那聲梟鷹的叫聲王泰也聽得清楚,而且還不止一次聽到過,只是見到流溪在院中才沒現身,千公子自己會武功為何還偏要叫自己取信,王泰心中雖有疑問卻很少會問出口,摘了鷹腿上的竹筒拋給流溪後就直接飛出院子給梟鷹找肉去了。
竹筒中的字條被抽出、展開,蒼勁有力卻又不失飄逸的字型躍然於紙上:三里坡見。這麼熟悉的墨跡自己曾經見過很多次,在幽冥樓主的書房裡,想到此流溪將字條貼身收入懷中便匆匆去了西院。
片刻功夫後一匹黑馬駛出古家大門,四蹄生風的穿過殷都的條條街巷朝城外疾奔而去,嬌小黃花漫野悄綻放,孤獨涼亭無人訴淒涼,被無數離別淚水澆灌的三里坡,上演的從來都只是依依難分的戲劇,流溪坐在馬上看著空曠的小山坡看著通向更遠南方的黃土道蹙眉,為何偏要選在此處?
忽然腰上一緊,後背緊接著貼上一個溫熱的寬厚胸膛,“流兒可曾想過我,我可是非常想念流兒。”耳邊傳來調侃又有些委屈的嗓音,流溪轉頭想將身後的人看清,坐在後面的應落一夾馬腹扯著韁繩駕馬離開了三里坡。
感受著耳邊熟悉的氣息,心裡感到一股莫名的踏實,多日來的煩躁忽然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你要帶我去哪裡?”流溪看著兩邊不斷倒退的樹木開口問道,落樓主三個字在唇齒間轉了好幾個來回,不知為何,卻是始終叫不出口,最後還是用了你。
“到了以後流兒不就知道。”應落笑著回道,揚鞭加快了馬速。
筆直站立的成排樹木層層掩映,青澀剛剛染畫上殷紅色彩的李子一顆顆的綴在碧綠的薄葉之間,夏風傳來微潮的溼意和唱和的漁歌,江河下游的青李村,流溪看著馬頭前整潔簡陋的竹籬小院剛要問話應落已經率先躍下了馬背,還沒等流溪下馬就直接扯著韁繩進了院子。
黑馬在應落的牽引下停在了籬笆院中,流溪翻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