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彎腰撥開少年臉上的亂髮,毫無血色的蒼白麵龐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竟是木心帶回來的那個羞怯少年,自從上次一起吃過一次飯後就再未見過,還以為跟著木心一起去了藥田呢,“你沒事吧?”
“……”少年含糊不清的低喚一聲猛然抓住了流溪的手,手勁大的流溪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在咯咯作響,“林是誰,你怎麼了?”流溪用空出的另一隻手將花叢中的少年抱坐起來,提高了聲調擔憂的問道。
少年睜開眼,櫻唇綻開一抹悽美笑容,撲進流溪懷中,低喃一句,“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不管的。”還帶些稚嫩的暗啞聲音,飄渺的猶如來自千里外的輕嘆,卻帶著濃濃的不捨和歡悅。
感覺到眼淚的灼燙,流溪低頭看著半個身子都已埋入自己懷中的少年,低聲問道:“你剛才提到的林,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嗎?我可以幫你找。”
懷裡的少年愣了一下,蒙然退出了流溪的懷抱,垂著頭,慌亂的道:“對對不起,少爺,我不是有意的,”少年看到流溪胸前大片的濡溼更是慌了神,雙手抬起,在碰到流溪的衣襟前又收了回去,“把少爺衣服弄髒了,我拿去洗,求……求少爺不要告訴嚴管家。”
他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嚴管家,流溪看著面前不斷自責的少年,輕笑道:“你身體沒事吧,地上涼,先起來再說。”伸手就欲拉少年起身。
少年從花叢中爬起,身體搖晃了一下就又要向下跌去,流溪眼疾手快的將人半抱入懷,“木心回來那日說你生病了,難道還未治好?我去讓人找木槿來給你重新診治一下。”
“不用了,”少年掙開流溪的手臂,垂著頭,墨黑的發將整張臉遮住,有青灰暗色從髮絲間露出,看不真切,“這是從出生就帶在身上的頑疾,邪醫已經給看過了,只是痛一下就好了。”
痛一下,人都栽倒進花叢裡了,剛剛明明就是痛的難以忍受,“就算治不好也可以找到一些減緩疼痛的方法。”流溪道,說著拉起少年的手腕就往回帶。
少年用力甩開流溪的手,垂頭道一句,“謝謝少爺。”轉身就跑走了。
“那少年怎麼了?”將馬車送到西院去後回來的王泰看著消失在轉角處的瘦弱身影問道,“他好像成了古家的下人,最近總被那個嚴管家呵責。”王泰雖不願惹事,心底對嚴管家卻是存了不滿的。
“我去找一下嚴叔,王泰先回去吧。”流溪說完,朝著跟少年相反的方向去了。
清晨流溪起床拉開門,看著站在門前的少年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少爺,這是洗臉水。”端著銅盆的少年依舊低垂著腦袋小聲道,頭髮用黑色的布帶束起,獨獨在右邊留下了一縷,將臉頰半遮。
昨日去找了嚴松,卻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只得退而求其次,將少年要來照顧自己,‘古家從來不養閒人,這一點千少爺應該是很清楚的’,這一點自己怎會不知,所以那時古伯伯說讓自己跟著他學做生意的時候自己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哎。
嚴管家多少還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流溪暗想,側身將少年讓進屋內,道:“放在那邊架上就行了。”真想快點離開此處。
“千公子怎麼把他要來了,”王泰收了長劍,瞟一眼屋內的少年,“以前怎麼沒見你需要人伺候的?”
“以前是有一個伺候的丫鬟,後來贖身出了府,就再沒要人進過小院,”流溪輕笑道:“現在身邊忽然總是站個人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王泰有些不滿的道:“我一直都跟在千公子身邊,怎麼能叫忽然站個人呢?”
“哦,也對,我怎麼忘了呢,王泰不是……”流溪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王泰轉身離去的背影高聲道:“你武功不是太好了嘛,收斂了氣息後我基本上就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我去城中詢問一下訊息,在千公子離開前我會回來的。”王泰背對著流溪揮揮手道,轉眼沒了蹤影。
流溪轉身進屋走到銅盆架前洗了臉,少年就候在一邊在流溪洗完臉後及時的遞上一條幹淨的布巾,“你叫什麼名字?”流溪問道,擦完過臉後又將布巾遞迴到少年伸出的手掌中。
少年低垂著頭回道:“寒笙。”端過架上的臉盆就快步離開了房間。
寒笙,那日木心好像有說過他的名字。
叫寒笙的少年離開後很快又返回了院中,將食盒中的粥點一一端出小心的擺放在葡萄架下的小桌上,放好一切後人就退到一邊站著,從頭至尾一句話也不說,“你身體不要緊吧,坐下來一起吃啊。”流溪坐到桌邊,看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