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醫那隻小白貂有趣。”
“那隻白貂還只是只肉團的時候就被怪醫老前輩從窩裡捉了出來,是特地送給木槿的。”流溪笑道,低頭剛好看見樓下一頂蔥綠的皂簾軟轎停在了街邊,轎杆下壓,走出一位做少婦打扮的娉婷麗人,確是半月前剛剛嫁為人婦的綢緞莊王老闆家的千金,亦是在這條街上,那日流溪還有幸觀看到了接親的隊伍。
“都說貂兒很有靈性,只要與之接觸,得到貂兒的認可,即便過了十幾二十年也會記得那人的氣息,流兒曾在谷中養了半年的病,也難怪邪醫初到雲霧山上的時候那隻白貂會那般與流兒親近,原來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應落了然,再偏頭看向樓下時,王家的千家已經懷抱了兩隻小山貓小心的進了轎中。
流溪離了窗邊將茶盅放回桌上,憂慮的道:“也不知道這次木心跑去找木槿,兩人會怎樣?畢竟一個好動一個喜靜,性格相差太遠了。”同為男子,木心怎麼就會喜歡上木槿的呢,還是很難相信。
“那流兒怎麼不想想”應落忽然靠到流溪身邊,嬉笑著道:“邪醫為什麼會把相處了十多年的白貂就這麼平白無故的送給了小鬼呢,離開前一日,邪醫當著小鬼的面說流兒知道在何處可以找到他,是否是故意為之也未嘗可知,像邪醫那種冷漠的人,應該都不喜歡被外人打擾吧。”
或許吧,流溪拍開應落又想作怪的手,道:“我們下去吧。”小夥計都已經跑上來從門縫間暗中看了好幾次了,中午是福香居的賺錢時間,雖然不至於直接進來趕客人離開,自己兩人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結賬出了福香居,應落跟流溪兩人又在街上閒逛了小半日,直到酉時才才慢吞吞的往回走,回到古家的時候夕陽已經落盡天朦朧朧的黑,中午吃的有些油膩過辣,晚飯兩人就只喝了一碗稀粥,幾碟炒菜也是幾乎未曾動過。
自己今日未去百草堂也沒打聲招呼就離開了古家,古伯伯居然沒找自己,還有木心的事情,雖然走時留了信說是要找木槿學習醫術,但古伯伯也不可能連問都不問一句,流溪皺眉暗想,將整個人都沉入了溫熱的浴水中,漆黑的長髮散亂的半漂在水面,有氣泡從髮間冒出。
燭焰搖曳,蠟淚滾落,在浴桶中的水完全冷掉之前,流溪終於鑽出了水面,簡單的拭去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後便招人撤去了浴桶,在頭髮完全乾前是沒法睡覺的,流溪又在外面穿了一件長袍就披著半乾的墨髮出了房門。
再過幾日就是十五了,人月兩團圓的日子,應落也是半乾的長髮用一根編制的紅繩隨便的綁成一束垂在腦後,身上依舊如在雲霧山那般只穿了一件單袍站在院中,還算皎潔的月光將挺拔的身形勾勒,若發顯出流溪的瘦弱。
“洗完了,”應落轉身走到流溪身邊,將流溪鬆散的外袍拉好,“入秋夜涼,怎麼披散著溼發就出來了。”說著轉到流溪身後,掌心凝了內力將垂下的長髮攏成一束慢慢蒸乾。
流溪站著不動,任著應落在身後擺弄自己的頭髮,低聲道:“只是站一會,不礙事,若是因為害怕生病就待著什麼都不幹,這輩子豈不是什麼樂趣都沒了。”說的雖是積極的話語,尾音卻帶了無限惆悵。
“流兒有什麼想要去做的,或是離開古家後有什麼打算,”應落從後面擁住流溪,下巴擱在流溪肩頭,笑道:“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陪流兒一起去完成。”
離開古家後,自己想去幹什麼呢,流溪抬頭看著夜空中的大半個月亮,腦中忽然開始有些混亂,體內也冒出一股無名的燥熱,邪火從小腹處燃起,一路上竄瞬間燒邊全身,這感覺不對,流溪努力守住腦中的一絲清明,用力掙開應落的懷抱,看一眼房門的位置就欲回屋。
流溪的身體忽然開始發熱應該也感受到了,卻也只是一瞬便被流溪推開了,應落跨出兩步扶住腳步凌亂的流溪,“離我遠一點。”流溪喘著粗氣喝道,一掌拍嚮應落胸口,打在身上確實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自己已經犯了一次錯誤,同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犯第二次,要是如何下到自己身上的,今日一整天都跟落在一起,為什麼中藥的卻只有自己,難道是晚上沐浴的那桶水,一定是的,流溪搖搖發昏的腦袋,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冷水,應該儘快去洗個冷水澡。
流溪腳步浮虛的踉蹌走了兩步,卻險些摔倒在地,“流兒現在這個樣子還想去幹什麼,你剛養好的身體衝不得冷水,若是再生病會很難調養回來的。”應落及時的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流溪,冰涼的手臂剛一觸上流溪裸露在外的面板,流溪不覺舒服的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