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茶。佐穆為他滿上了茶杯,把他的手輕輕放在杯上。
他喝水的樣子多麼優雅,誰忘得了?
“少爺,把腳溫一下”懂他的依然是他,冉凌緩緩的把他的腳放在木盆裡,少爺的腳冰得可怕,冉凌恨不得把手上的溫度全部傳給他,又怕他坐在這裡受冷。悟了一會兒,又換了水來,為他清洗。
尹清有些惱怒,又是悻悻而去。有錢家的少爺就是這樣,真是噁心,還當是有多高尚。
清洗後,攙扶著他走近木蹋;他的手冰得滲人,冷到骨子裡,出宮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讓他這麼冷。替他掖好被子又朝佐穆說到“林公子,你也回房休息吧,少爺這裡有我呢。”
是啊,我已經到了一刻也離不得人的地步。雖然他是不想離開,可是他會不自在的吧。
一夜未眠,佐穆擔心那水一樣的人。冉凌見不得他受苦。真真是人在兩處情傾一人。尹清第一次那樣在意一個人。明德倒像是睡得極安穩,許多年來第一次睡得那樣沉。到了正午也沒有醒來,冉凌雖是離不得,但還是得多請幾個大夫來就診。那信可能明晚才能到沈先生手裡,希望會帶來好的大夫。
他出去尋了幾處醫館,都沒有大夫願意過來診治,說是那關大夫便是這鎮上醫術最好的大夫,要是他都無法那便是無法了。
冉凌還是四處尋著“大夫,請隨我去為我家少爺診治”冉凌在前面帶路,大夫跟著急急的行著“見這位小哥像是外鄉人?”
“是的,少爺病在途中總是不好的”
“下榻在哪家客棧?”
“暫住在關大夫家”
“可是東巷子關大夫?”
“是的,有何不妥?”
大夫停下了腳步“住在關大夫府裡,讓老朽去有何用?”
“這是什麼話?”
“小哥你們是外鄉來的可能不知道,這關客容大夫是我們鎮上最好的大夫……”“您說是關客容?”
“是啊,怎麼?不是東巷子的關大夫?”冉凌像是想起什麼又有些懷疑“這個關客容大夫可是這鎮上土生土長的人?”“不是,他是兩年前到此來定居的。”
這便符合了,他豈止是這鎮上醫術最好的大夫,他可能是整個大梁醫術最好的人。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原來是到這裡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萬金抵不上。
這關客容便是兩年前吾皇想要強留太醫院卻留不下的人,醫術高明,若是他都無法,那御醫怕也是束手無策。還白白的在這裡尋大夫做什麼,是該慶幸還的,不是嗎?
☆、有匪君子迷心智
如果他早知道他醒來是這個樣子,恐怕他不會想醒來,或者不要清醒,活在這一世只有心是自己的,若是迷了心智,這虛活著又有什麼用?他忽的睜開了眼睛。
“少爺,醒了”“誰?”冉凌一愣,是哪裡不對了,是哪裡出錯了?佐穆清了清聲音“是冉凌呢”
“冉凌?”
“少爺可要進食?”
他又要起身,像是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佐穆上前“現在身子不便又起來做什麼,要什麼只管說就是,難不成還有外人。”
他說了一竄,又要拿了軟枕讓他靠著,明德卻是略略側了身子避開“你是誰?冉凌又是誰?”他在問他們是誰,不是因為看不見才要問是誰
“少爺……”尹清早已去請了大夫,此時關大夫帶了小徒兒進來。
就要探脈,明德又變得越發激動“誰?”“林公子,是老朽,可否讓老夫探脈?”他似乎很恐懼,不時縮到了床角,瑟瑟發抖
“少爺”一時間也別無他法“大夫,少爺他是我們都認不得了。”
聞冉凌的聲音又像抓到救命的稻草“冉凌,冉凌,你在哪裡?”他一驚“少爺”他靠近了,明德亦抓住他的手“冉凌,點燈呀,為何不點燈?”
“少爺……大夫,少爺這是怎麼了?”“讓老夫好生看一下才行。”可惱他又不許,犟得很。
佐穆看得又急又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這麼扭動著怕是傷口又會裂開。又不讓大夫看病,執拗得像個小孩。
看他抖得厲害,原來那人害怕就會發抖,原來那人害怕就會毫無血色,原來那人害怕就會像個小孩鬧彆扭……實在不想這樣不清不楚,難不成就這樣不想好?
他下定了心,伸出手強把他從床角拉了出來,原來,他手腕那麼瘦,那麼冰冷,源來他那樣清瘦,根本沒什麼重量,這一使力險些把他拉下床。“大夫,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