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太傷我心了,”祝滿枝的語氣讓人感覺他都快捧心了,“祝某一心帶待你,不曾欺騙。”
祝滿枝無波的眼裡閃過一瞬即逝的驚詫,沉默一會才問:“當真?”
“絕無虛言。”
梅八角緩緩站起身,做了個邀戰的姿勢。
“聽聞八角你從未使過最後一招?”祝滿枝也迎風而立。
他們頭頂那棵樹百年曆史,但季節未到,枝葉並不繁密,倒是白色偏粉的花先聲奪人,硬是壓彎了整個天空,遠遠望去,一片燎原之勢,祝滿枝的俊美模樣像被刻在樹幹上,與之渾然一體。
相反的是氣勢很正的人類梅八角,不動聲色的站立,好似眼前無瑣事,他一手單垂,一手微微抬起,手白皙靈長,玄衣更顯手的蒼白,那手如同一塊玉,很難想象那是一隻常年拿燒雞的手。
梅八角道:“使過。”
祝滿枝笑的嘴角有些發酸,有些嫉妒那看過他使的人:“不知八角說說,那一招如何得來。”
“我須得全神貫注,不可馬虎。”
“那一招定十分奇妙。”
梅八角緩緩的點了點頭:“的確。”
“我聽賀老前輩說你那‘手招’每一招都很奇妙,看似沉重,使出來卻輕巧的很,將人打出,變化無窮,卻沒有一招是將人貼近身體,以近制敵,所以為何叫‘手招’?”
“其實也不盡然,最後一招就不是。”
“哦,是麼,不知祝某能否有幸見到。”
梅八角面無表情的開口:“那一招我自用的。”
祝滿枝忽更感興趣:“怎麼個自用法?”忽覺失態,又拿扇子擋住嘴,笑道:“八角不用開口,絕學怎能輕易透露。”
梅八角露出一個很是神奇的笑,但神情確是凜然不可觸控:“的確不方便透露。”
祝滿枝看著對方的笑容,又想起自用的招式,他忽然湧上了一種很誘惑的但是很不好的念頭,他虛情假意的惋嘆:“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有生之年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梅八角平淡的臉變得尖銳起來,全身上下散發著王者的霸氣。
相反,祝滿枝微笑著眺望遠方,笑容深遠又悠長,心裡那念頭一直揮之不去,他想著,八角的那一招,那最後一招,必…定…是…自……瀆。
祝滿枝看著眼前冷酷的人,對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深深唾棄著,但又在自我陶醉,兩者相互交融。互相打鬥。
他突然露出一個洩氣的表情:“打不下去了。”
梅八角已經做好與之生死決鬥的思想準備了,突然這樣令他惱怒,平時定是哼上一句由不得你了,但這時是祝滿枝,是眼神突然虛無的祝滿枝,梅八角眼神暗了暗,突然就出招了。
說不打的祝滿枝折起扇子就擋著對方招式,同時腳抬起轉移陣地,硬生生的將梅八角艱澀的招式轉柔。
兩人對打一番,祝滿枝就跟他自己說的那樣,真的打不下去了,梅八角及時收手。
他負手而立:“雖說兵不厭詐,但我不想和不想對戰的人打。”
一陣風吹過,他的頭髮吹起。
如果只看梅八角的頭髮和手,一般人都會猜測他定是一個美妙之人,相貌出眾,是生長在江南的公子哥,可惜梅八角相貌普通,眼睛黯淡,白白浪費了一顆百年老樹加上慈善之風的美好贊助。
“八角,我有一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說。”
“玉令公子臨陣脫逃的事都敢做,還有什麼不當講的。”梅八角沒用嘲諷的語氣開口,平淡冷靜又緩慢是他特色。
“這次我定不會退縮,相反我怕八角你……會不同意。”祝滿枝很是調皮的笑了笑。
談到勝敗問題,梅八角很嚴肅:“請講。”
祝滿枝上前一步:“我們就來點幼稚的,我們來對視,逃避對方眼神的就算輸,怎樣?”
就跟兩個小孩打賭一樣:
“我打賭你不敢親小花。”
“我就親給你看。”
就是這樣。
本該甩出無聊二字的梅教主盤腿坐在百年樹下時一片淡定。
祝滿枝樂呵呵的也跟著坐下,兩人膝蓋頂著膝蓋。
他的笑如此燦爛。燦爛過了一樹的花,梅八角想起之前給祝滿枝戴過的那朵花。
“八角,你又沒有看我。”祝滿枝略帶委屈。
比試開始。
梅八角果敢的將視線與祝滿枝的相互交叉,祝滿枝果真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