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別人。”
趙臨沂收了笑:“你……”廉貞站起來,將趙臨沂拉入假山投下的陰影中,趙臨沂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一雙明麗的眼眸。廉貞說:“廉家忠於大靖天子,只要太子為皇上屬意,我廉家滿門定然秉承天子意志。王清,我言盡於此。”
趙臨沂眉頭一跳,片刻後帶上溫和笑意:“難道太子這麼對待你,辱了你廉家滿門,你心中沒有半點惱怒?”
廉貞退了一步,月光重又灑在她身上,像是給她蒙上了一層銀紗,只見她臉上帶著狡黠的笑:“今日太子殿下這麼給面子說了這麼一句話,落的可不是我廉家的面子,他羞辱我一次,我還他一次,一筆勾銷。再者,我擺脫了老死宮中的命運,說起來還要謝謝太子殿下呢。”
趙臨沂道:“太子殿下可不是這麼好相與的,你覺得是一筆勾銷,說不定他心裡又記上了你一筆。等到有一日他真的踏上最高位,你,你們,怎麼辦?”
廉貞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到那時候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他看在我們有從龍之功,就會把這事忘了。”
趙臨沂一臉深沉:“太子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啊。”
廉貞不在意地揮揮手:“你有空想這些事,還不如關注一下自家弟弟,常言道修身齊家之後才是治國平天下。”廉貞轉身望了望擺宴的地方:“這個時辰,大約母親也該找我了。殿下,後會有期啦。”說完不等趙臨沂回答,向擺宴處走去。趙臨沂的表情藏在陰影裡晦暗不明。
誰人不知太子心性?天福帝溫和持重,將大靖治理的井井有條。可是這種井井有條只是浮於表面的安寧。世家權重,雖不能說奸佞當道,但是再不治理,朝堂之上遲早會變得烏煙瘴氣。大靖需要一個殺伐果斷的皇帝重整朝堂,太子就是皇帝眼中最好的人選。
就是為了整個大靖,廉家才會選擇站在太子一邊。所以我才會將整個廉家興衰託付於你,太子的三皇弟,清王趙臨沂。
中秋宮宴已經過去十天了。廉貞這些天乖乖地呆在家裡,哪裡都沒有去。鎮國公府裡沒有那麼多喜歡嚼舌根的人,廉貞的小日子過得很清靜。沒事練練槍法,陪母親說說話,剩下的時間廉貞都用在整理行囊上了,她打算去一趟江南。
“今天怎麼過來了?是又想吃蘇妙齋的芋頭酥了,還是想喝富貴樓的梨花春?”廉竹不無調侃地問趴在案前的廉貞,雙眼還專注於手中的賬冊,右手算盤打得噼啪響。
廉貞正色,語氣沉痛:“三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意地揣測自己的妹妹。難道我來關心一下你,目的就只有吃和喝了麼?”
廉竹抽空看她一眼:“十天你來看我五次,除去第一次和我聯絡兄妹感情,兩次讓我捎芋頭酥,兩次叫我捎梨花春。”廉貞表情有些訕訕,廉竹丟下手中核對完的賬目,似笑非笑地問她,“說吧,今天又想要叫我幫你帶些什麼回來?”
廉貞尷尬地摸摸鼻子:“那個,其實是明天孃親想要去相國寺上香,讓我來知會你一聲。”廉竹噎了一下,廉貞嘿嘿笑了兩聲:“既然三哥那麼想給我帶芋頭酥和梨花春,做妹妹的也不好拂了哥哥的好意,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對了,多準備一點兒,我好帶著路上吃,多謝哥哥!”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看廉貞逃的比兔子還快,廉竹無奈地笑笑,囑咐了隨身的侍從給廉貞多備些東西,免得到時候去江南吃苦。
相國寺坐落在京城城外大約五十里的亭雲山上。一來一去加上祈福的時間,大約要傍晚才能回來。這天,廉貞起了一個大早,在衣櫃前面思考了很久,忍痛放棄了平日喜歡的打扮,換了一身碧色的長裙。吃早飯時,趙婉茗雖然沒說什麼,但眼中帶讚許。
吃完飯,府中車馬也已經準備好了,廉貞扶著母親上了馬車,一路行行,到了相國寺,已是巳時初刻。中秋之後,秋意愈寒,亭雲山上半山紅葉如火,廉貞雖然對求神拜佛不是那麼熱衷,但看這“霜葉紅於二月花”的景色也不覺得無趣。
入了寺,陪著趙婉茗一路從四王殿拜到大雄寶殿,廉貞覺得整個頭都被這繚繞不散的香火燻得疼起來。
趙婉茗看她大概是忍耐到極限了,笑著說:“入了相國寺,拜過佛祖,心意就算到了。相國寺裡的菊花開的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廉貞如蒙大赦,不過還是躊躇了一會:“可是……”
趙婉茗看出她不好意思直接離開,道:“讓綠芙跟著你。接下來的事,有碧袖她們幾個陪著就行了,你去吧。等會好了,我自然會遣人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