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
“你是,韓曉蓮?”聽了廉貞的問話,趙臨沂唇角微微勾起,果然和他一樣第一句話先確定身份。韓曉蓮頷首:“家兄韓資,字博文。”
廉貞點點頭,趙臨沂道:“先別急著問,喝杯茶慢慢來吧。”說著指指几上那杯準備多時的茶水。
“在下鄭濂,以前和韓資,是好友。”廉貞坐下來喝茶,也順道想想怎麼告訴韓曉蓮,他哥哥已經死了。
韓曉蓮這次沒像剛才那麼失態,甚至可以說是文雅地問廉貞:“公子可知道我哥哥現在過得好不好?他還在雲關麼?”
“他還在雲關,他……他……”接下來的話廉貞怎麼都說不出口。
韓曉蓮臉色煞白,聽廉貞支支吾吾的,已經猜到了:“我哥哥他,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廉貞預設。韓曉蓮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哭得梨花帶雨。廉貞不忍心地勸解道:“韓姑娘節哀,我答應了韓資會好好照顧你的。”
其實過了那麼多年,韓曉蓮對韓資的印象已經寡淡了很多,而且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已經死了,所以很快擦乾臉上的淚水,向二人福身說:“多謝二位救曉蓮於水火。”
廉貞看慣了生死,卻也沒想到韓曉蓮恢復地那麼快,一下子愣住了,目光求助地看向趙臨沂。
趙臨沂咳了一聲:“不知道韓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韓曉蓮開始有些茫然,然後馬上回過神來,朝著趙臨沂盈盈下拜,“是公子贖了曉蓮的身,曉蓮願意為奴為婢,長伴公子左右!”
趙臨沂啞然,心中苦笑,與廉貞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只有四個字:麻、煩、大、了。
趙臨沂思索了片刻,道:“原本就是因為令兄所託,我們兄弟二人才會來找韓姑娘,當初舍弟更是得了令兄許多的照顧,今日之事是韓兄種下了因,韓姑娘也不必執意報答我們。”
韓曉蓮卻說:“如若不是公子救曉蓮,曉蓮恐怕一世無法離開那飄香樓,怎麼能不認公子為恩人?”說著忽然有些黯然,“公子可是嫌棄曉蓮曾棲身煙花之地,看不上曉蓮?”
趙臨沂再三推脫,韓曉蓮卻執意要報答於他。趙臨沂無法只得由著她去,橫豎他的事都是艾民在處理,只要韓曉蓮插不上手,自然也就報答無門了。
次日清晨,趙臨沂起身,一開啟房門就看到韓曉蓮端著洗漱的用具站在門口。趙臨沂雖有些驚訝,但一看她這副架勢就明白了她的意圖,面上卻還要裝作疑惑地問:“韓姑娘在這裡做什麼?”
韓曉蓮溫馴地回答:“曉蓮來伺候公子洗漱。”趙臨沂婉拒:“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在下將姑娘帶回來不是要姑娘做這些的。”韓曉蓮含情脈脈地看著趙臨沂:“曉蓮得蒙公子搭救,沒什麼可以報答公子的,只求能為公子做些微末小事,為公子分憂。”
趙臨沂有些頭疼,又不是對廉貞那種無奈好笑的頭疼,心下道你不給我添憂就不錯了。看韓曉蓮那嬌羞的模樣,趙臨沂又不好說得太過直白,只好道:“多謝韓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姑娘是未嫁的小姐,實在不宜進在下的房間,”說著接過韓曉蓮的手中的東西,“姑娘還請回去好好休息吧。”
韓曉蓮聽他這麼說,也不多做糾纏,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屋內,趙臨沂一邊洗漱,一邊覺著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等他收拾妥當去膳廳用餐時,這種預感或多或少地應驗了。
一進去艾民就迎上來告罪:“公子,今天早晨,韓姑娘執意要服侍公子洗漱,屬下攔不住她。”趙臨沂涼涼地看他:“攔不住?那下次她要睡到我床上是不是你也攔不住?”艾民身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單膝跪下:“屬下該死。”
趙臨沂也不為難他只是語氣有些僵硬:“下不為例。”繞過他走向飯桌,廉貞坐在桌邊扶著頭,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趙臨沂關切地問:“怎麼了?是身體不適麼?”廉貞搖搖頭:“只是昨日沒睡好罷了。”
綠芙從門外小步跑進來。廉貞打起精神,和綠芙開玩笑:“你不是說今天起晚了,趕著去做飯麼,怎麼兩手空空跑回來了,該不是把廚房燒了吧?”
綠芙皺著眉:“奴婢去廚房的時候,看到韓姑娘在裡面,她不讓奴婢插手,把奴婢給趕回來了。說要親手給王公子做飯聊表謝意。”綠芙看了一眼趙臨沂覺得十分不妥,畢竟趙臨沂身為王爺,韓曉蓮就算是廉貞要找的人,也不過是才認識的陌生人,要是吃了她的東西出了事,到時候遭殃的可是廉家。
趙臨沂食指輕敲桌面,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