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只是比起從前,廉貞覺得現在的日子平淡的有些難熬。
江海。廉旗。朱承恩。究竟是哪一個人呢?
既然有本事潛伏在雲關這麼久而不被察覺,廉貞也並不怎麼寄希望於她和廉策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揪出害群之馬,只能祈望著在父親回來雲關前,他們能夠好好地將雲關守住。鶴嘴峽一役,北狄沒有討到什麼好必定會捲土重來,再襲雲關,廉策等人不敢大意,各處的防禦工事都再三地檢查,因為周圍一些人變得不再那麼值得信任,廉貞花費了更大的精力,人也日漸消瘦了下來。
就在雲關加緊備戰之時,京城傳來了一個令人吃驚的訊息。
天福帝釋出禪位詔書,傳位於太子趙臨淵,十日後新帝行即位大典。
“想來,當初接到密函回京的人不僅是父親,應該還有遠在蘇杭的榮親王,雖然當時父親說皇上病重,可是並沒有多囑咐我們什麼,清王也沒有什麼異色,他們大概都是不知道皇上有此打算。如此出其不意,是為了麻痺定王一脈麼?”廉貞向哥哥問出自己的疑惑。
“繼位一事,事關重大,不是短短一旬就可以處理好的,既然皇上如此昭告天下,應該是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你不是疑惑清王為何會被派遣到雲關來麼,或許他也是安排的一部分,身為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不在京城,孟府會對京城的佈置放鬆很多警惕,給了太子可乘之機。“廉策道。
廉貞點點頭,自從趙臨渝,現在的榮親王世子趙臨武被遣往蘇杭,太子和定王的勢力在朝堂上便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皇上如此一來,應該是給了定王一脈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
不過這些事都不是廉貞需要考慮的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因著這即位大典之事,廉鎮回雲關的時間又要延遲,她需要煩心的事情還有許多。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但是你也不要忙壞了身子,多注意休息。”廉策看著妹妹眼下淡淡的青色囑咐。
雖然還是那嚴肅的語氣,廉貞聽了卻心下一暖:“我會注意的,哥哥也要好好休息。”
兩人又商討了一些事情,廉貞便退了出來。她抬頭望了望天色,秋高氣爽,大雁南飛,秋收就要結束了,北狄的兵馬不會磨蹭太久。
得了短暫的空閒,廉貞並沒有像自己和廉策說的那樣回去好好休息,而是去了英雄碑。還是挑了一塊碑坐下,擦拭自己的銀槍。
槍身已經被擦得雪亮,棉布拂過槍尖,原本平滑的槍刃上被刻下了一個字。
驀然,廉貞便想起了趙臨沂。三日前,趙臨沂傳了一封信來,只四個字——“安好,勿念。”
現在的局勢,對於太子來說十分有利,只要太子登上了皇位,一切便可以算是成功了一半,他現在大概也是在為太子順利登基之事忙碌吧。
廉貞自嘲地笑笑,才分開多久呀,還真是越來越小女兒情態了。
京城,孟府。
原本最被主人喜歡的青花瓷杯,被猛地丟在了地上,飛濺起來的茶水和碎瓷讓站立著的人們更加膽寒卻不敢躲閃,生怕將孟寒夜的怒氣拉到自己身上。
孟寒夜看著眼前這些在官場上呼風喚雨,在他面前卻老實地如同雞仔的官員們,怒氣止不住地湧上來:“派了你們多少人盯著那老皇帝和太子,準備繼位大典這麼大的事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事先發現?一群廢物!”
眾人內心惶惶,不敢接話,只聽得孟寒夜又道:“還有那詔書,孟源、姜峰,你們二人身為禮部侍郎,居然是和我們一起在大殿之上知曉皇帝要禪位一事,你們真是好得很,我養你們還不如養兩條狗來的實在。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被點名的姜峰不敢說話,一張臉被孟寒夜嚇得發白,一旁的孟源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他身為孟寒夜的侄子,不好不答話,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叔父,不是我們不認真做事,實在是陳謙明那個老東西藏得太嚴實。即位詔書由他一手經辦,沒露出半點蛛絲馬跡,我和姜峰,也是沒有辦法。”
孟寒夜冷笑:“你們在禮部呆了多少年了,嗯?一句太嚴實了就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了?我扶助著你們坐上禮部侍郎的位子,不是讓你們整日花天酒地的,要是不想要這個位子,我手下可還有很多想要上位的人呢。”
孟源和姜峰兩人連忙跪了下來:“是我們辦事不利,還請太傅(叔父)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叔祖還請息怒,這禮部尚書陳謙明老奸巨猾,宮裡陳淑妃和四皇子又依附於皇后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詔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