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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在沈風逸心裡,宋瑞是多厲害的人呀,能教他武功的師父!可是,這麼厲害,卻被人打了,臉還被打腫了,那得多疼呀?

沈風逸對疼沒有什麼概念,只對餓有概念,所以,他覺得,臉被打腫了一定比餓了三天沒飯吃還難受。

這般想著,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在床上睜著眼睛一直等到天亮,讓劉直替他去國子監告了病假,然後去求宋明山,帶他出宮去看看宋瑞。

宋明山哪裡肯答應他這個?只好跟他說,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能隨便出宮的,好說歹說將沈風逸安撫地留在承景宮,便連忙讓手下去自己家遞個口信。

而原本在家,死活不肯出房門的宋瑞,在聽到他爹派人傳回來的口信之後,矛盾起來了:一方面,覺得自己這樣子出門有損他平日在孩子中間稱老大的形象,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沈風逸那小孩兒,很多時候固執得可怕,自己若不出現,指不定會幹出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來。

幾經掙扎,到底是擔心贏過了面子,想著,大不了學回姑娘家坐回轎子,就不會被人看到了。

於是,當宋瑞在承景宮見到正在偷偷收拾東西,想要溜出宮的沈風逸時,無比慶幸自己過來了。

而沈風逸一看到臉都腫變形的宋瑞後,抱著宋瑞的胳膊就開始掉眼淚。

沈風逸每次哭都不會發出聲音,從來不會像同齡的孩子那樣嚎啕大哭,只會抿著嘴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可偏偏越是這樣越讓人看著心疼,至少,宋瑞就是。

手忙腳亂地替沈風逸擦著眼淚:“你別哭啊,我不該昨天不去國子監的,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別哭了行嗎?”

沈風逸止不住眼淚,只是一個勁地搖頭,許久之後才擠出一點聲音:“你的臉,疼嗎?”

宋瑞當然疼啊,可是,他怎麼可能在沈風逸面前喊疼呢?

“不疼,就是看著難看,我可是你的瑞師父,別看我這樣,那個打我的人被我打得更慘,據說,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呢!所以,你瑞師父厲害著呢,一點都不疼。”說著還怕沈風逸不信,咬牙忍著疼,自己戳了戳自己的臉。

沈風逸小心翼翼看了半天,總算抽抽搭搭地止住了眼淚:“以後,逸兒會變得更強!幫瑞師父打!”

宋瑞看著沈風逸那弱不禁風還偏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偏偏一咧嘴,嘴巴就疼,於是,表情扭曲地跟沈風逸說:“要變強就不能哭鼻子,男孩子,可以流血流鼻涕,就是不能掉眼淚!一掉眼淚,就永遠不會強了!”

雖然沈風逸隱約覺得宋瑞說的不對,可是卻牢牢記住了這句話,那次,也確實是他最後一次掉眼淚,不管是多年之後劉直被害,還是自己被皇后陷害關進宗人府,被沈風宸欺負,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那是沈風逸第一次意識到,瑞師父也是會被人欺負的,所以,他要變得強大,變得不需要瑞師父照顧,變得可以替瑞師父遮風擋雨才可以。

也許,儘管未曾意識到這樣的想法代表著什麼,可是有些事,就是這麼在經年累月的陪伴中慢慢發生變化,等到他們都察覺到時,很多事情都回不了頭了,只能一步一步往前邁。

沈風逸看著宋瑞至今還在辯解的那副好鬥公雞的模樣,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感慨,至少現在不會一個衝動揍別人個鼻青臉腫。這般一想,又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宋瑞看似衝動暴躁,可這麼多年來,又何時幹過衝動的事?

“好了,這不是關鍵問題,問題在於,既然你能認出他,那他是不是也認出了你?”

宋瑞皺眉:“這個,不好說。”

沈風逸也沒聽宋瑞嘀咕,只是摩挲著手裡的酒杯,無意識地念著:“於之泓……”隨即將酒杯放下,“走,該會會老狐狸去了。”

剛站起身的宋瑞一個僵住:“額……公子,我可以不去嗎?”

沈風逸回頭,笑得春風滿面:“你認為呢?”

於是,仍舊瀟灑前行的沈風逸,身後跟著偷笑不已的安如遠,外加垂頭喪氣的宋瑞,一路向周秦府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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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知皇上駕臨,未能出門相迎,實在罪該萬死,還望皇上恕罪。”

沈風逸伸手扶起周秦:“周相哪裡的話,是朕沒有提前招呼一聲,突然微服而來,怎能是周相的錯。”

將沈風逸引到上位坐下,周秦吩咐傭人下去沏茶,這才在沈風逸右手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