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還有你皇兄不知道的事嗎?”
“唉,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他已經坐上了他該坐的位子,我也該到我該去的地方去了。”
“捨得離開嗎?”
沈風燁見宋瑞半天都未回答,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先行離去。餘下宋瑞一人低著頭,站在夕陽餘暉裡,細碎的光點落在他的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卻隱約可見嘴角微動:
“怎麼可能捨得,二十年,有些東西,早在骨血裡了。只是,他現在的位置,我不能再站在他的身邊,走得越遠,對他越好。”
只可惜,這句低嘆,散落在夕陽裡,無人聽見。
而御書房內,沈風逸棄了筷子,直接用手捏起已經涼了的碗糕,想找回,當年吃第一口時的感覺。
第三章
宋瑞的姨母,也就是蓉妃,當年進宮不久便懷了身孕,只可惜,孩子還未滿四個月時,因誤食馬齒莧導致小產,太醫說,已經能看出來,是個男胎。
說是蓉妃誤食,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乃皇后葉嵐所為,這些年,後宮裡有過孕的人並不少,可除了兩個公主,其餘即使能平安生下來,也沒有能平安活過滿月的。
葉嵐是當朝太師葉恆的妹妹,曾經生有一子,但因先天不足,生下來連口奶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便嚥了氣。自那之後,葉皇后再也沒能懷上。
然而,即使無法生育,皇帝仍然喜歡她寵愛她,哪怕知道自己後宮無出皆因葉氏所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橫行,甚至為了她,斬了一位諫言的大臣。
連皇帝都不管皇后的胡作非為,後宮裡遭毒手的嬪妃也唯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蓉妃這裡亦是這般。
可,無法喊冤,不代表心底無氣,每每想到那個已能辨出性別的孩子,蓉妃便整宿整宿睡不著,心中鬱結,人也一病不起。
雖說,在皇帝眼裡,除了皇后,其他妃嬪是好是壞,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架不住蓉妃是宰相周秦的女兒,不作任何表示,難堵悠悠眾口。於是,在知道蓉妃的姐姐周婉文有一兒子之後,便乾脆大筆一揮,恩准她隨時可以攜子進宮,陪伴蓉妃以寬其心。
久而久之,宋瑞雖不是皇子,卻也是這皇宮內院的常客,再加上,宋瑞的父親本就是宮裡的一等帶刀侍衛,所以宮裡的人,大多知道這麼個孩子,對他在宮裡的到處溜達,也是見怪不怪。
而那天,宋瑞便是為了追一隻松鼠來到了翡暢殿。
好歹宋瑞也在皇宮裡亂竄了大半年,知道這宮裡但凡沒有人住或不能隨意進入的宮殿都是會上鎖的,而眼前的這翡暢殿,明明沒有上鎖,卻也不似其他殿閣那般宮女太監成群,冷冷清清,跟沒有人住無二。
好奇地看了大半天也不見有人出入,宋瑞便大搖大擺地進了殿,想一看究竟。可這翡暢殿畢竟是太妃當年的住處,裡面的陳設老舊又無趣,他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致,剛想離開,便聽到有松鼠的叫聲從內室傳來,宋瑞登時眼前一亮,一個閃身便入了內。
他辛辛苦苦追了一路的松鼠,正在床榻邊啃著什麼,宋瑞一時忘了去捉松鼠,而是開始疑惑這地方怎麼會有食物的殘渣掉落?一個人轉悠半天,宋瑞決定搬開腳踏瞧瞧。
那麼沉的腳踏,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還是有點勉強的,幸而宋瑞從小跟著父親學武,不論塊頭力氣都比同齡孩子大得多,饒是如此,他還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蹭著地勉強挪開。
而這一挪開,一塊方方正正的帶手柄的石板赫然在目。宋瑞笑得得意:內有乾坤!這麼個地窖一樣的玩意,裡面指不定藏著什麼好東西。
摸了摸地窖入口的石板,沒發現什麼機關,於是握著手柄試著提不提得動,結果,竟不費吹灰之力就掀開了石板。
沒等宋瑞好奇於這麼容易就能開啟,一陣渾濁的氣味沖鼻而來。宋瑞背過臉去深吸了幾口氣,才總算好點,伸手在鼻子前揮了揮,趴到窖口向裡張望了一番,卻發現,外面的光從窖口投不進去,他怎麼看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奇心驅使下,宋瑞也顧不上難聞不難聞了,直接從窖口跳了進去,卻不想,窖口下面竟然有張椅子,於是,高估了地窖深度的宋瑞結結實實落在了椅子上,雙腳都被震得微微發麻。
憤憤然從椅子上下來,宋瑞一屁股坐上去,蹺起二郎腿就開始揉腳腕,一道低弱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你,誰?”
原本以為自己幻聽的宋瑞,在聽到第二遍問話的時候,總算發覺了這地窖內還有一人,眯了眯稍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