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拉開了距離,換上他平時那種可惡得氣人的笑意,打破了那圍繞在他們周身的謎咒,「你可是我找回來的護國法師,你要是討厭我,可是會讓我很煩惱哩!」
月季商不曉得為什麼方才自己沒有推開那個討人厭的赫連狂,他明明可以回嘴頂撞他的,但是為什麼他沒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那時捆鎖住他,讓他無法動彈?
「護國法師?」為什麼他不知道?消化完赫連狂的話,月季商這才回神追問著:「我不是被召進宮中當太子少傅嗎?」
「不,我曾用卦上過你的事,放眼朝野,沒有人可以勝任這個職位,」赫連狂停頓了一下,再以冷肅的眼靜靜地望著月季商,「除了你。」
月季商的心頭顫了一下,冷汗登時順著額際流下。
他是第一次看見赫連狂這麼威嚴的姿態,「你搞錯了吧?我從來沒有學過陰陽五行這類的東西,怎麼可能勝任護國法師一職?」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因為有我在。」赫連狂笑得自信張狂,「我會負責將你訓練成龍朝的護國法師。」
這是場騙局!
月季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他真的成為護國法師,這不就意味著他一輩子都將被鎖在這個宮闈內苑,再也沒有離開的一天。
第三章
沒幾天,赫連狂就替月季商將君梅衣接進宮來。
當君梅衣找到月季商的時候,他正在藏書閣內。
砰咚、砰咚、砰咚……
「啊!」恍若大石落下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叫,迴盪在偌大的藏書閣內。
「該死的!書放得那麼高,拿得到才有鬼!」
被書冊砸中腦袋的月季商喃喃咒罵著,揉揉被打得發疼的頭頂,心有不甘地抬眼望了高高在上的書冊一眼,覺得這些書很像在對他發出得意洋洋的嘲笑。
「季商!」君梅衣活力十足的聲音傳入,接著她活潑的身影也馬上閃進月季商的眼前,「你為什麼坐在地上?」
月季商揉著發疼的頭準備起身,在心中想著:笨女人,沒眼睛看嗎?我是被書砸中腦袋,可不是無故坐在地上的。
但是實在是太丟臉了,為了避免這件事以後被自己的未婚妻當成笑話,他還是決定不作解釋。
「需要我幫忙嗎?」君梅衣甜甜地微笑著,伸手想扶月季商一把
「不必!」月季商些微不耐煩地想揮開君梅衣朝他遞出的手,一些記憶中的片段卻在電光石火間砸入他的心中,使他有著瞬間的失神。
為什麼場景重疊了?為什麼他會想起赫連狂那張可惡又可恨的笑臉?就因為他在入宮的第一天,赫連狂也是這樣朝他伸出手要扶他起來嗎?
他一定是被砸傻了!
「不知好歹,人家是看你可憐才幫你的耶!」君梅衣狠狠地瞪了月季商一眼。真是的,本來以為久別後這傢伙的惡口會稍微改一改,沒想到那張嘴還是一樣利得可以殺人。
「呵,我再怎麼可憐也不需要你同情,妳還是多煩惱妳自己吧!」月季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隨即走出藏書閣。
「你這是什麼意思!」君梅衣不服氣地跟在月季商身後叨叨絮絮:「搞清楚!我可是因為怕你這孤僻的傢伙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害我還沒出嫁就得為你守寡,不然你以為我含在意你的死活?」
「如果希望我活得久一點就不要在意吧!」月季商得意地揚起唇角。他喜歡和君梅衣鬥嘴,因為很有趣。
但是這樣的有趣,似乎又少了一點什麼。
是什麼呢?為什麼他找不到答案?
莫名地,他又想起那雙深幽如潭的黑色瞳眸。他甩甩頭,想把那雙眼睛給甩出腦海。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總是會想起赫連狂?他是中了蠱嗎?
「該死的月季商,你這是什麼意思?」君梅衣氣得跳腳。
「讚美的意思。看!妳這不就在咒我死了?」月季商優閒地說,雙手環抱在胸前睨著君梅衣,「我要真能長命,那才不可思議呢!」
「月季商!」君梅衣吼著。
「怎麼這麼久不見,妳還是沒學到新的詞兒?」月季商佯裝悲嘆地搖搖頭,「果然沒救了。」
「什麼啊!本姑娘哪像你,若在學這些無意義的言詞。人家姑奶奶我可怕了呢!」君梅衣嗤哼著。
他也不想想,她現在每天乖乖地待在家中繡她那對鴛鴦枕不就是為了嫁給他嗎,他居然還這樣恥笑她,也不會對她說些好聽的,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