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口氣。
機智寶聞言一怔。他與蕭尚延自入山以來,為掩飾身份,一直以兄弟相稱。沒想到這番虛情假意裝下來,看起來也十分真切。如今聽了旁人提點,難不成自己真的對木頭王太好了嗎?機智寶低頭看了看手上一盤髒水,越想便越覺得不甘心。憑甚麼他就要白白伺候別人呢?他思緒一轉,立時便硬起心腸來,決定要虐待虐待蕭尚延,匆匆與老頭兒作別下樓了。
不過當下他與蕭尚延已是過得夠苦的了,說要虐待,也不知從何下手。既然如此,還不如善待自己,相較下來,也算是「待薄」了姓蕭的了。機智寶主意一定,便趕緊走到鎮內一處茶樓,一連點了五六道菜大快耳頤。別看山地茶樓簡陋,肥雞胖鵝還是應有盡有,一時教他吃得滿臉油光,比之前更添了福相。
等到機智寶酒醉飯足,拍拍肚皮離去時,天色已然黑透了。機智寶滿意的伸伸懶腰,信步又走回住店,才剛對開房門,卻見到那張木頭臉正往自己盯來。他心裡有鬼,不覺慌了一把,迅即穩住腳步,若無其事的扶著門扉便道:「大哥還不睡?」
「嗯。」蕭尚延聞聲點點頭,似乎也是在等他的。
機智寶心裡古怪,趕緊進房把門關好,轉過背便裝模作樣的坐在橫椅上脫鞋換襪,整理褲腳衣襬。
「。。。。。。小寶。」
他本來裝忙裝得正起勁呢,不防後面卻傳出一聲來。機智寶回過頭去,只見蕭尚延往懷中掏出一物,仔細一看,只見布巾內包的竟是早上在茶寮買的一埋硬餅。他不解其意,又定睛往蕭尚延看去,對方卻只是淡淡的把餅放在桌上,轉身便跛著腳要走到床上了:「你吃吧。我方才已經吃過了。」
機智寶這才想起對方畢竟是個王爺,平常都有下人用著,手上應該都是不興帶錢的。如今落了難,也就窮得當當響了。不要說叫兩個菜,想必連打賞人家燒壺水的本事也沒有。機智寶瞧了瞧那大塊頭的背影。他這麼大的人只吃這種乾餅又怎能頂胃?怕不是餓著等自己回來的吧?
那塊餅還靜靜在桌上躺著。本來就是不值錢的東西,機智寶卻把它看了又看,似乎是怕會弄壞掉一樣,久久都不能伸出手把它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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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誤國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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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尚延悶聲不哼的上床背身睡了過去,機智寶自知虧欠了他,態度上也就落了下風。想要討好,卻又無從下手。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惶惶然待了一陣子,最後只得把那塊硬餅往懷內一塞,茸頭茸腦的湊近過去,屁股半靠半坐的貼在床沿上便道:「我。。。。。。」
蕭尚延照舊是不甩他,不動如山的側臥著,也不知是睡著了沒有。機智寶知道是肯定沒有的,僵著待了一會,卻又不願意再喊人了。蕭尚延又不是傻瓜,想必是清楚了機智寶久候不歸的緣由,當下自是要擺擺架子。而機智寶也是個在富貴鄉中長大的,脾氣嬌貴得很,這顆軟釘子吃下去,不免漲滿一肚子氣,一時也就大膽起來,半爬到床上去搖人家肩膀。豈料他不碰還好,一搖蕭尚延的肩頭便與自己反著較勁,竟是渾身都繃硬得像塊石頭似的。
機智寶見一下子扳不到人,也就負氣在蕭尚延身側躺了下來。他們一路上資財緊拙,加之又是在逃難的,節省起來,可謂每個銅板兒都花得有寸有道。如今既然以兄弟相稱,沒了身份籓籬,也別無忌諱。不單同處一室,甚至是同起同臥,一直都是湊合睡在一張床上過活的。這一點若放在平常還好,只是如今雙方既然賭了那一口硬氣,自不免讓人如坐針毯,渾身上下都怪難受的了。
難受歸難受,覺還是要睡的。此際夜幕低垂,正是安靜時辰。房間內靜悄悄的,僅餘一點搖曳燭光的風聲流竄著。機智寶枕著手腕,悶頭看了一會燭火,未幾便翻身過去,沒頭沒腦的朝那堵石牆道:「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但小寶實在是饞嘴,餓得沒辦法了,才被茶樓那些菜香引了過去。小寶知道獨食是不對的,可大哥啊,小寶這一路來跟著你擔驚受怕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吧?現在不過是貪吃了一頓,你至於嗎?」
他顛三倒四的說了一通,到後來也不知是辯解還是嗔怪了,伸手便扯著蕭尚延的袖子要迫人轉身過來。
沒想到蕭尚延聽了他一番自白,卻是不緩不急的順著袖口的力度翻過身來。燭光下那張臉仍舊平平板板的,唯獨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