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笑意。
一曲終了,夜風捲起落花漫天飛舞,湖面上猶如下起了一場花瓣雨,奇幻的美景讓人驚歎。
阮徵踩著一地落花,信步走到湖心亭。
佳人芳蹤不見,卻只在石桌上找到了那柄鏤金鑲玉的佩劍……
阮徵細細端詳著佩劍,看著一片空茫的湖面,唇角的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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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幼隼 。。。
宴席接近尾聲;阮徵卻早早離席,夜色已深;他醉意朦朧;走回了寢宮;卻又忽然見了在湖心亭裡拿回來的那柄舞劍;略一沉吟;便招手喚來小廝,道:“去傳許公子來。”
小廝應了諾,快步去了,可很快又是一路小跑奔回來;稟報道:“……許公子,他已經回鄉了!”
阮徵銳利的眸光在小廝臉上劃過,小廝嚇得一哆嗦,慌忙雙手呈上一封信箋,道:“奴才在公子的桌上發現了這封信。”
阮徵接過信,只見空落落的信封上一行雋秀的字跡:‘花堪折時,物是人非’。
信紙抖開,卻只見一紙空白,沒有半個字跡。那送信的小廝也是一愣,滿面惶恐。
阮徵卻低首,盯著紗燈下那一枚從信紙裡飄落的淺粉色的花瓣,沉吟半晌,一生輕嘆。
夜色愈加深沉,阮徵靜在桌案邊不知坐了多久,更深露重,小廝提來斗篷替他披上,阮徵卻是一個激靈從冥思中驚醒,看了看窗外微明的天色,沉聲問:
“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丑時了。”小廝戰戰兢兢的答。
“備轎。”
阮徵冷冷的吩咐,小廝一路小跑去準備妥帖,沒一會兒,攝政王府華貴寬敞的紫檀木轎子已經抬到了都城郊外的小湖邊。
阮徵下了轎子,繡了金絲團龍的黑緞靴子踩在草地上,很快便被露水打溼了鞋面,小廝想要跟隨,卻被阮徵擺手止住。
阮徵一個人挑著一盞風燈,踩著一尺多深的長草,信步朝著山坡上的小木屋走去。推開屋門,迎面便是一股潮溼腐敗的氣息,阮徵屏息走進門,半天適應了屋子裡的昏暗,風燈羸弱的橘黃色光芒慢慢在黑暗中擴散開來,便見了屋子裡簡單的黃花梨木桌椅床鋪。
屋子裡的一干傢俱擺設卻是出奇的乾淨,看得出常有人清掃,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陶瓷花瓶,瓶子裡一大捧淺粉色的汀蘭花開的正豔。
阮徵輕撫著柔嫩的花瓣,沉吟了半晌,薄唇勾出一個極淺的弧度,出的門外,便拉過駿馬,翻身躍上馬背,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隨行的侍衛也慌忙翻身上馬,小廝執著斗篷還在呆愣,一行人已一溜煙奔出老遠了。
城外五十里的地方,阮徵便見了前方策馬飛奔的那個銀衫少年,猛催了馬鞭,幾步追上前去,兩馬疾馳並轡而馳。
側首,微藍的晨曦中,便見了少年清俊的面孔,劍眉斜飛入鬢,目光清澈執著,緊緊盯著東方天地相接的微光,策馬飛馳,宛如一柄削鐵如泥的長劍,英氣絢爛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阮徵微微呆愣,身側的少年猛催一鞭,兩馬錯開,眼看著便要超越過去,卻被阮徵猛然飛身撲到。
兩個人抱作一團滾落馬背,在草地上滾了老遠,馬匹受驚,早都飛馳出去,身後的侍衛慌忙奔過來,卻見了那長草裡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阮徵雙臂撐地,身下一個銀袍少年,唇紅齒白身段纖細,兩人滾落在長草起伏的山坡上,晨風吹得長草如海浪起伏,四目相對,緊緊的糾纏著,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只剩下無盡的思念。
侍衛無聲的退開。
阮徵按著許公子單薄的肩頭,陰沉的眸光中彷彿有波濤洶湧,他盯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說:
“如果你現在想要離開,你還可以走……”
許公子搖搖頭,猛然緊緊抱住他的頸:“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
滾燙的淚劃過阮徵的頸,懷中的少年單薄得彷彿一縷隨時都要消散的青煙,在他的懷中肆意的哭泣、顫抖。
阮徵任由他在自己懷中痛哭失聲,許久,只輕撫著他濃密的黑髮,喃喃:“從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
昔日他暗中授意許公子陪他做戲,利用許公子為藉口,故意做出自己寵幸弄兒荒淫無度的樣子,引於太后造反,方能將於家在朝中的勢力一舉剷除。
他重新掌權勢的時候,聽說許公子在牢裡受了許多苦,曾派人給許公子送了足夠他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一大筆銀子,遣他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