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阮徵溫熱的氣息落在他的耳畔,只覺得說不出的親切溫暖,成王轉身便伏在他懷裡,淚水沾溼了阮徵朝服的襟口。
阮徵由著他抱著哭泣,半晌,成王終於平靜了些許,抬頭拭去眼角的殘淚,便道: “我自知不能與你廝守,可還是忍不住奢望你眼裡心裡都只有我一人……”
阮徵心裡一軟,終究一聲嘆息,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柔聲哄道:“太晚了,我留在宮中終究不好,我納那舞姬為妾不過是為了懷王的一番盛情,你不喜歡,我不碰她就是。”
阮徵說完,便要去取斗篷,腰間卻被成王死死抱住,阮徵又要哄勸,成王卻搶先道:
“我便是任性這一次了,我就是看不得你和別的女子洞房花燭,難道我一國之君還不能下旨你留在宮中陪朕一宿麼?”
阮徵被他突如其來的脾氣磨得無奈,掙又掙不開,聖旨又不能違逆,只能由著成王的性子,陪著他在軟榻上坐定了。
宣華殿的書房是用於商議軍政要務的地方,只設了個軟榻供皇帝批閱奏摺累了打盹兒之用,軟榻只能容下一人,也沒有被褥枕頭,夜色越深寒氣越重,成王眸中已帶了三分媚意,帶著幾分呢噥,卻道:
“這幾日都只在上朝的時候遠遠見你一面,你可有想我?”
阮徵攏緊了他的袍子,柔聲道:“你身子向來不好,莫要著涼了。”
成王卻有些懊惱,只道是:“你心裡便還是惦記著與那舞姬的洞房花燭?”
“你胡說些什麼?!”阮徵的聲音不由挑高了半分。
成王捉著他的手,正色道:“即是如此,那我便要你此時此地與我歡好,你可願意?”
見成王鐵了心的樣子,阮徵無奈,只得嘆了口氣,默默做完,成王已經衣衫凌亂疲憊不堪,阮徵吩咐了小廝來給成王洗淨身子換了衣服,收拾妥當了,又在椅子上打了個盹兒,睜眼已是天色微明,成王在軟榻上睡得深沉,阮徵輕輕呼了一句:“早朝了。”
成王呢噥了一句,一夜疲憊渾身痠痛,卻見了阮徵在一側執著擦臉的帕子替他洗漱,心裡沒來由一陣甜蜜,便也神清氣爽了。
38
38、寵妃 。。。
大殷朝冷靜了淮軍叛亂之後;原本潛藏的危機便開始一點點浮現出來。先帝時大興戰事,雖然抵禦外敵有功;卻也花空了國庫;稅負連年加重;加之舊法弊病百出;朝廷盤剝地主;地主便盤剝佃戶,庶民為了交稅往往賣妻賣女,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淮軍叛變之後,各地流匪勾結;也紛紛殺官奪城自立門戶。各地掌兵的郡王早有異心,自然不願派兵剿匪。朝廷剿匪軍力有限,往往疲於奔波卻收效甚微。
朝廷上,各地郡王自恃兵權在手,拿著朝廷的餉銀,養著自家的兵馬,蠻橫霸道蠢蠢欲動。
這天下就彷彿一瓶沉了泥沙的水,靜止是看似清澈透明,卻只消輕輕一晃,便再難平靜。
淮軍之亂雖很快平息,可阮氏天下分崩離析的危機卻是再難平復了。
阮徵為朝政忙的焦頭爛額,成王對他言聽計從,想要多為他分擔一些,卻也多是有心無力。
阮徵回府時多半都是滿心疲憊,去了綠腰哪裡倒頭便睡。去的次數多了,府裡便傳聞阮徵獨寵新妾。
且不知,綠腰帶著懷中胎兒嫁入攝政王府,做了攝政王的三房小妾,原本是萬念俱灰但求一死,卻不曾想阮徵待她頗為禮遇,給了她一間上好的宅院居住,日日錦衣玉食,珠寶首飾不時賞賜,派了六個恭謹乖順的丫鬟伺候在身邊,甚至還安排了御醫隔三差五的來給她問個平安脈幫她安胎待產,對她懷中胎兒的細心之程度,卻也不下於對他親生子女。
阮徵答應了她不再冒犯,竟真的自洞房那日起再也沒對她有半分越矩,偶爾來她這裡,便不過是要她彈首曲子,敘敘話。
綠腰總是默默相陪,要她彈琴她便彈琴,要她答話她便答話,卻總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半分親近。
夜裡阮徵住在這裡,初時她滿心害怕,可阮徵說是在這裡睡覺,便真的只是抱著她睡覺,更似只是太過寂寞,尋個溫暖的人陪伴。
綠腰不知,朝廷上難關重重,阮徵夜夜來此,也不過是圖她比其他的妃子更安靜,免去了那許多煩擾,更能睡個好覺。
大殷朝的新年便在這樣的動盪中不知不覺度過。
阮徵賞賜的錦衣玉食名貴藥材,加上太醫的悉心照料,綠腰腹中的胎兒格外健康,眼見著兩個月一晃而過,綠腰的肚子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