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直且長,一直通到了船艙外頭,一直通向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希望。
太傅,竟然也沒有忍住。
我一喜,緊接著一憂。
這喜的,自然不用說;至於這憂的……
我覺得我有必要先講講清楚。
於是我彎□來,側頭看向阮雙,十分嚴肅地道:“你要起個毒誓保證,以後都是我上你,不准你上我。”
他聞言,微微皺眉,沒有理我。
“否則我就不救你。”我認真地威脅他道。
他終是回過頭來,看住我,神色冷淡,不說話。
可那眼神裡頭,明明白白就寫著一句話:“誰要你救?”
我大怒,一把拽住他的肩頭。
“救不救你由不得你做主!”我用力,想把他從椅子上拖起來,“所以你起誓也好,不起誓也好,以後都是我上你,不是你上我。就這麼定了!”
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那就是,我無法將他從椅子上拖起來。
他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可卻彷彿是在椅子上生了根一樣。
我又努力拽了拽,還是無法將他拖起來。
我心下一涼,不由去掀他的衣袍。
他伸手阻擋。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撩開他的袍子。
他的雙腿,被人用繩子固定在了椅子上。繩子綁縛得很緊,隔著褲子深深地凹陷進了肉裡。
固定得這樣緊這樣久,他的腿一定麻了。
我十分狐疑地看了看他行動自由的手,道:“你喜歡被人綁嗎?你若喜歡可以告訴我啊。幹嘛要讓太傅偷偷摸摸來綁你?我也會綁人的啊!”
他垂睫,沒有吭聲。
我將手裡的碎瓷片抵上繩子摩擦,想把它們割斷。
他再一次伸手,阻攔我。
“我已經沒有長久端坐在椅子裡的力氣了。”他終是輕聲地道。
我一怔,抬頭看著他。
金黃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病態的慘白,病態的恬靜。
我朝他惡狠狠呸了一口。
“那你剛才吻我咬我的力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不等他回答,我重新低頭,專心致志地開始用碎瓷片割繩子。
我才不管他能不能走。就算要爬要滾我也要讓他爬走滾走。
他突然又伸手,一把從我手裡搶過碎瓷片。
我氣得要死,剛想張口罵他。
可才抬頭,就對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不知何時有個侍衛貼近,正拿著刀要朝我的身上砍下來。
可是他砍不下來。
因為阮雙已經抬手,死死捏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阮雙的手指尖,還夾著我的碎瓷片。瓷片尖銳,和他的眼神一樣,鋒利如刀,嵌入那侍衛的手腕裡,終是逼迫著他拿捏不住。
“哐當”一聲,刀落地。
我慌忙避了一避。
然後我憤然扭頭,看向太傅。
“我原本以為這是個殺你的好機會。”太傅不鹹不淡地回應著我的憤然。
隨即他扭頭,又看向阮雙,搖頭道,“沒想到你還悄悄撐了最後一口力氣。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