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開始看不真切。
沒有說話,也不想開口。身邊有人溫柔抱上我的身子,〃皙兒,你這是。。。怎麼。。。了?〃
只聽得他語氣一變,大喝,〃你們這些御醫都是廢物!滾!給我滾!〃
〃皇上,曾大人。。。曾大人的身子骨本就單薄,近日又。。。。。。又被索求無度。。。。。。身染炎診風寒,漸重,怕是。。。。。。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沉默良久,身邊的人卻是身子一僵。
他的語調重新慵懶起來,此次,卻染上了些許無力。
〃給我拖出去斬了。〃
可嘆可笑,終究是到了宿命的時候。
我記得那日有人說,我十世悽楚,眾叛親離,受盡折磨,英年早逝。
命這東西,可懸乎著呢。當日飄塵是怎麼死的,我不是不記得。只是說來也巧,我兩世竟是死在同一個人之手,間接或者直接。
恨是有些的,恨他愛我成狂,殘忍無道。卻也覺得絲絲心疼,心疼此人命運竟然與我出奇相似。
本就是深秋了,日子更加悽楚。
凌玉日日對我說,〃皙兒,你吃些東西吧。若是不吃,我就要殺了你姐姐了。〃
我已經全身無力,意識恍惚。
他愛殺便殺就是。對於一個意識不清不楚的人,他還奢望什麼?
那天在這個宮殿裡,他拿來父親,說要是不吃東西就殺了他。
可是眼下我渾身無力,連東西也看不真切,不是不想吃,是難以進食。
然後眼睜睜看著那人把爹的首級砍下,卻連驚恐尖叫的力氣也沒有。然後凌玉把娘也殺了,他那日語氣中都帶了悲切。
定是沒見過我如此情狀,害怕了。
不僅心如止水,連身子也開始冷了。
夢裡的人問我,過了這十世,你就把那東西還我,然後各自消散或者投胎吧。
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問得如此恬淡,好似前些日子那個冷著眼神強要我的他是幻影一般。
開始糊塗了,連我都開始糊塗了。
我卻是在夢裡笑的猶如世外高人,不還!我任性的道。
他還是不瞭解嗎?縱然我對世間一切心死,也不會放棄糾纏於他。愛了是他,恨了是他,當然最後糾纏的………也是他了。
我只是在等死,想知道最後的一世他要怎麼報復。
卻不想事情有變。
那日凌玉火急火燎趕來,〃皙兒!你可以不用等死了!〃
他激動的抓著我的手,我卻已經感覺不到痛楚。
後來進來的是青安,我朝主祭。
他看著我,開口便是,〃你食言了。〃
我想辯解,卻毫無力氣。你不知道,我嘗試過逃離,可惜你我看錯了凌玉。他愛我至深,已然成狂,又怎麼可能放我走呢?
我張開眼睛,近日眼神時而朦朧時而清晰,我知我大限將至。
此時凌玉皺了皺眉,〃我不管你和皙兒之間有什麼瓜葛。但是今日你若不答應醫治他,就休想離開這皇宮。〃他第一次用了狠絕語氣,我西哪個開口笑,猛然發現連那樣都不可能。
青安只是嘆息,〃我若不想醫治他,又何苦來這一次?〃
話是如此,如若他不想醫治我,這個皇宮又怎麼能攔住他?他畢竟是池靡的弟子,即使是那些當日從我手下逃生出去的窩囊廢收的弟子。
他的手撫上我的手腕。
他看著我,眼神灼灼,複雜難辯。
〃的確無救,我只能延些壽命而已。〃青安下了斷言。
凌玉似不可置信,〃你騙人!你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嗎!你竟然如此草率就說皙兒沒救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聖上,您。。。。。。哎~~~〃說罷嘆一口氣,〃聖上,容我暫時告退。〃
凌玉先是悽楚看我,然後狠狠瞪著青安,可惜祭祀之職身份微妙,否則青安必定也會得到凌玉的一句〃拖出去斬了。〃
〃下去吧。〃凌玉揮揮華麗衣袖,神色不堪重負。
身邊有恍惚的身影,冷冷清清,邪惡異常,卻和我夢裡的白衣人重疊,〃你看,你害了多少人。〃
我怎麼知道我害了多少人?我想我應是無情的。我的情,只給一人。
執著二字,很重。
耳朵也開始出現轟鳴。斷斷續續的是凌玉難得的悽聲慘泣,他如此這般的人,竟然也開始手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