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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越。因此,對於他的憤怒,皇帝亦無話可說。

凌越見他連一字半語的解釋也沒有,更覺心寒,冷冷的自嘲道:“也罷,左右我只是無關緊要的人,皇帝哥哥自然不用考慮弟弟的心情,賜死一個侍郎,更不必與我商量,倒是我僭越了。”

褚雲重知他此刻說的是氣話,便也著意撫慰道:“不過是一個侍郎,值得你這樣!這次算是哥哥的不是,沒替你看顧好玉川,哥哥向你陪個不是。回頭,再替你另尋個好的!你瞧暴雪閣的秀賢如何?活潑潑的,又是極可愛的性子!亞父也一直在我耳邊提及,瀛州歸順不久,伊藤家族還需好好籠絡……”

凌越心中不住冷笑,緩緩的道“哥哥專寵世顯,顧不及別的侍郎,又想施以籠絡,便要弟弟代為加以寵幸?這等‘美差’,哥哥心裡必定想著弟弟自然應該感激涕零,歡喜不盡吧?”

褚雲重覷著凌越這不尋常的神情,這才驀然發覺原來傅川在他心裡分量已是那般的重,但事已至此,已是無可挽回,只好安慰道:“我不過是想著秀賢溫柔倒有幾分似玉川,如果越兒不喜歡他,我當然不會強求。後閣這麼多侍郎,還有寶文宮二百多個太學生,你喜歡哪個,做哥哥的自然應允了你。”

“再議吧。”凌越淡淡的揭過了,傅川剛去,他心情尚未平復,又哪來這樣心思。而他心底,更是下意識的不願成為皇帝籠絡政治勢力的工具。

見天色已晚,凌越便問褚雲重今晚是否睡在府裡?見他笑著點頭,凌越也不免奇怪,“今夜你倒不去雲圖閣?”

褚雲重卻是知道今夜宗赫不在雲圖閣,便漫不經心的道:“明兒你要早朝,一起睡吧。”

凌越便讓褚雲重先歇息,而他自己卻穿戴起來,預備出門:“我去外頭散散心。”

“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兒?”褚雲重知道他心裡為著傅川之事不快,正想著是否要陪他散散心,卻被婉拒了。

“我去去就回。”說罷,凌越便帶著自己的幾個貼身侍衛,也並不拋頭露面,坐了一輛馱車,在月色下悄悄離開了凌太閣府。

凌越知道傅川的靈柩暫厝在宮外的三清觀,擇日便要葬入皇家陵園,是以今夜他便要去送傅川一程,方不負了與他緣份一場。

老天好似也窺探到了他心裡的哀愁,一路的夜色陰霾沉重,微褐色的流雲掩蓋了藏藍色的夜幕,只有一輪冷月,孤零零的懸在天際。

龍虎山下的三清觀本是皇家子孫廟,有福份進皇家陵園的,均要在此處寄做法事超度亡靈。

凌越此前早就問清了路,到了三清觀,便穿過四柱三間的琉璃瓦柏木牌樓,徑直來到停著靈柩的靈宮殿前。

月色如霜,覆蓋住大殿內這彷彿脫離了塵世般的空寂與淒冷,便連吹來的風也帶著一絲山中特有的寒冷和陰沉。一片幽冥飄浮的燈光燭影中,殿內一概靈幔靈臺不是凝重壓抑的黑,便是觸目驚心的白,香燭燃起的輕煙似重重濃霧,更是平添了幾許悲悽沉悶的氣息。

忙碌的法事早已過去,殿內已是一片沉寂。守靈的幾個小道卻依舊盡職盡責,帶著抽咽聲氣的啜泣聲,在這空曠的大殿內不斷迴盪,令人聽了不由得黯然神傷。

穿過殿內飛撲飄舞的雪白靈幡,凌越在靈柩前上了一柱香。看那香菸飄渺淡去,便如同那鮮活的生命逝不可追,他的心中自是悲愴難抑。

正在凌越哀思之時,他的貼身侍衛鍾乙和湯寅卻匆匆闖了進來,鍾乙那煞白的臉色活似見了鬼一般,喉嚨裡咯咯作響,卻是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倒還是湯寅略沉得住氣,壓低了聲音張惶道:“少主,這回真是遇見鬼了,我與鍾乙剛才見後頭青蓮山房這麼晚了還亮著燈,便去檢視,誰料傅中令竟活生生的坐在裡頭呢!”

如此駭人聽聞不可思議的事簡直讓凌越目定口呆,狐疑的看了兩位侍衛一眼,他們臉上的神情又不似作偽。

“事不宜遲,還請少主親去一看便知。”

心亂如麻的凌越在侍衛們的簇擁下,悄聲來到後院外。此刻,青蓮山房內還點著燈,遠遠的透過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三個人影,赫然便是已是“暴病死去”的傅川,以及後閣另二位與他素來交好的侍郎,晏南山與宗赫。

如同被悶雷劈過,凌越怔怔的再也挪不動半步,煎熬的心如浸在濁油中,黏黏糊糊混混沌沌的翻騰,不知是何滋味。

隔著窗,宗赫清朗的聲音隨風飄來,時斷時續的,但依舊能聽得明白。

“葉琛雖被貶去皖州……我已寫了信命皖州牧守、都督加以關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