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部分

正問你去哪兒了呢?”

說話間,季蓮生已是由幾位侍從推著輪椅從風弄軒正廳裡出來。

看到少年神情冷漠的站在院中,既不向自己行禮,亦無半聲招呼,季蓮生嘴角微一抽搐,皺了皺眉道:“宗侍御,皇太閣有旨意命你閉宮思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命抗旨私自出宮?你可知該當何罪嗎?!”

宗赫望著眼前這張本如月下玉菡般清秀的臉龐,卻刻意成張牙舞爪的樣子,突然覺得他亦是那般可憐。

“聽說……季承乾和陛下歡愛的時候,陛下曾在床上錯喊了別人的名字?”

清冷的弦月下,少年的笑容彷彿有一絲同情和憐憫,而看在季蓮生的眼中,卻不締於莫大的侮辱。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最大的陰影,雖說已過了許久,但舊疤如新,每每憶及,亦常常刺痛。此刻被少年血淋淋的將疤撕了開來,更覺疼痛難擋。

這樣私密的事,定然是皇帝在床第之時告訴與他。而宗赫此時當著自己的面說起,自然是存了故意羞辱之意。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當下,季蓮生便更是怒不可遏的道:

“來人,取宮中法杖!”

宗赫臉上的神情卻似絲毫不懼,還喃喃的道:“原來,是真的……”

看來,自己還得感謝皇帝隆恩了,至少,他在床上沒喊錯過自己名字。笑意又浮上少年嘴角,只是有一絲悽然,像是日月星辰沉淪時的蕭索落寞。

見侍從們捧來了法杖,鄧升便抖擻精神上前問道:“請承乾令旨,法杖在此,責罰幾數?”

衛介見情形不妙,忙趁亂偷偷溜出宮去,往龍德殿找衛臨求助。而云圖閣餘下的侍從嬤嬤們見了這陣勢,一個個都唬得臉上變了色,忙團團圍在季蓮生周圍,跪伏於地一邊磕頭一邊苦苦哀求。

阿蠻亦擔心此時沒有皇帝作主,萬一這季蓮生心生歹意,命行刑的人使黑杖害了宗赫,忙拉著他低聲苦勸道:“侍郎,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先服個軟,再認個錯兒,你的傷才好,若再打出病來可怎麼好!”

少年卻緩緩搖了搖頭,站得紋絲不動。季蓮生見他如此硬氣,不由得冷笑一聲,揚聲道:“來,先賞宗侍御二十杖,給本君著力打。”

季蓮生從金昭體元殿帶來的侍從們便齊齊應了一聲,左右分執一杖,高高舉起,用力向宗赫的腿彎打去。

正在這緊要關頭,雲圖閣的宮門口,卻傳來清脆的一聲大喝:“且慢!”

26。 心冷意未敗

眾人吃這一驚回頭看時,卻是澹月閣的傅川,他的手中還高舉著一塊刻有“如朕親臨”字樣的雕花玉牌,那張素來溫柔的臉龐此刻亦隱忍著一分怒意。

季蓮生見又是這塊玉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上回在不遊閣,正是這塊玉牌讓自己丟盡了臉面,還在政事堂前捱了皇帝好一番訓斥。此刻見傅川又想用這塊玉牌來救宗赫,不由得冷笑道:“傅中令!別怪本君沒有提醒你,這雲圖閣正由皇太閣旨意封著宮,宗侍御私自出宮是抗旨,你若膽敢闖進來,亦是抗旨!”

傅川卻毫無懼色,握著玉牌從容踏進宮來,反唇相譏道:“憑此陛下御賜的玉牌,後閣暢行無阻。季承乾若想硬栽我罪名,還需找個更好些的理由。”

季蓮生才執掌後閣沒多久,辦事一直不得順當,抗旨的事兒卻遇著不少,見如今連安靜溫和的傅川都敢當面頂撞自己,更是氣得渾身發顫,怒道:“傅中令,別以為拿著陛下給的玉牌就可以為所欲為!這可不是免死金牌!你既然膽敢妨礙本君執掌後閣事務,那就是你自己討打!”

說罷,便斷喝一聲:“鄧升!”

鄧升忙應聲道:“小的在。”

季蓮生沉著臉,將手一指,咬著細牙道:“先將傅中令押下去,等打完了宗侍御,另行處置!”

侍從們得了這一聲令,齊喝一聲,一個個如狼似虎的上來架起傅川便拖到一邊。傅川年幼體弱如何敵得過這些正當壯年的中年侍從們,在一陣怒喝掙扎聲中,另一邊手持法杖的兩位侍從已是揮杖向宗赫身下打去。

宗赫此刻正心如寒灰,不看,也不聽,不聞,亦不問,不思,更不想,任憑周遭一切混亂與喧囂,如天頂飄過的那一片烏雲,似真,似幻,那麼近,那麼遠。心,卻空無一物。

足有一尺寬的法杖重重的擊到他的腿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少年踉蹌了兩步,隨即又是一杖擊來,正打在他的後腰的舊傷上。想起那人曾夜夜替他細心溫柔地按摩過身上這些傷口,頓時,滔天的痛楚如巨浪般襲來。

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