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赫本就聰慧,又因剛才已是解過一次,這一次拼回原來的圖騰,所花時刻更短。復原之後,少年隨即又依樣畫葫蘆的將獸首依次序旋轉了一圈,果然,那牆便重又開啟了來。
漫長的甬道足有數百步之遙,少年手中沒有燭火,只能摸著黑,慢慢的摸索前行。還好前陣子剛做過睜眼瞎,在黑暗中行路經驗豐富,這會兒再走這暢通無阻的青磚路,倒也不覺甚難。
不知不覺已是來到甬道盡頭,微弱的燈光從彎角流洩出來,朦朧的兩個身影在磚面上忽明忽暗。宗赫心中一喜,正要加快腳步過去,卻又聽到有說話的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
“那事可有訊息?”
“我原道你的計謀太過白痴,沒人會信,誰知,那魚兒竟真的咬勾了。分明是胡說八道的事……真不知是你太聰明呢,還是魚兒太笨!”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清晰,又再熟悉不過,少年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心中略略泛起一絲疑惑。聽褚雲重這聲音,雖只寥寥幾字,卻也聽得出精力充沛,看來那讓自己壞了名聲的夾色風寒皇帝已經恢復得很好,怎麼外頭的訊息都還只說他病重垂危呢。
不遠處,又傳來皇帝中氣很足的笑聲:
“搏弈一技,便是要知己知彼。那吳王自恃甚高,其實個性中亦有優柔寡斷的一面,我如今先引蛇出洞,再使一招釜底抽薪,正是要逼他兵行險招。這時分,最怕他臨陣退縮,自然要給予一時口惠,以堅他信心及早行動!不然,我豈不是要白忙一場!可憐我這些日子天天‘臥病在床’,再不快些了事,真要臥出病來……”
謝仲麟聽他小聲抱怨,忍不住縱聲大笑,“如今我辦成這事,你可賞我什麼?”
褚雲重斜睨他一眼,“我龍德殿的東西,喜歡什麼你自己拿去。”
謝仲麟的目光一下熾熱起來,輕哼一聲道:“褚雲重,你分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少與我來這一套……”說著,皇帝卻卟哧一聲笑出聲來,頗具磁性的聲音一下壓低,“是不是想我了?”
宗赫與褚雲重相處了這幾個月,對他再熟悉不過,每當聽到他用這種音調說話,便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頓時,腳再也挪不出半步,只下意識的將身子緊緊貼在冰冷的甬道壁上。心卻似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酸楚而又窒息的感覺揉雜在了一處,隱隱的痛,反而不甚鮮明。
“我為何要想你!你又何嘗想過我?還不是新人在懷,夜夜快活。”每每與這人置氣,鬱悶的總是自己,而他,總有那麼多的侍郎侍君,可以由著他抱個不亦樂乎。而此刻,褚雲重那一雙桃花目,卻還含著笑,對自己閃閃熠熠,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謝仲麟越想越怒,拽過皇帝的衣襟便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火熱的唇舌甫一接觸,便似天雷勾動地火,巨浪撞上礁岩。褚雲重亦是被挑動心底情愫,隻手攬過他的腰,翻過身將他壓在甬道的牆壁上,不服氣般的與之吞噬啃咬。
地磚上的影子激烈的糾纏在一起,親吻的聲音在這密封的甬道中被無限擴大,稀薄的空氣中,傳過來的每一次喘息都滾燙灼人。
黑暗中的少年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顫抖的牙關洩出一絲呼吸。拼命的寬慰自己,謝仲麟是他的宣奉,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便是親上一親,又有什麼,不是再正常不過?可是自己為何會如此慌亂,慌亂的不知如何面對?什麼都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看,只想快快躲開,逃離這一切的一切。
25。 黯然傷情時
甬道的彎角後,謝褚二人彼此的唇舌都正肆無忌憚地撩撥著對方的慾望。謝仲麟因空曠日久,更覺飢渴,與褚雲重這樣激烈地擁吻不是第一次,但每一回都叫人更感興奮狂野,恨不能就此將他吃幹抹盡。曾經領略過的歡愉,品嚐過的美好,像埋在身體深處的蠱,開始蠢蠢欲動。
而正在這情熱之時,褚雲重摟著他腰的手卻悄悄滑下,撫上他結實挺翹的臀,更將指尖往那密處輕輕探去。
謝仲麟心中火氣騰然竄起,不耐煩的將他不規矩的手用力撥開,用力在他唇上一咬,惱道:“你就不能別那麼掃興!”
褚雲重像被踩到了尾巴,本來漸燃起的慾望頓被一盆涼水潑下來,一時什麼興致都沒了,聲音亦冷了下來:“看來我這龍德殿已是沒什麼好賞宣奉的了,改日朝堂之上,亦只好再升一升你的品級,或是抬一抬你的閣!”
“誰希罕?!”謝仲麟愈發憤怒起來,但隨即又深深的感到沮喪,早已麻木的心並不很痛,只是空落落的全然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