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清水禾答得倒是簡短。
我跨出去半步,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既然有馬車,為什麼剛剛還要走那一段路……”
清水禾也站定,指腹一下一下地擦著劍柄,思索了一會兒,道,“我開心。”
我差點被他給嗆著,“可是我不開心。”
“那樣我更開心。”這次他倒回答得果斷。
說著他又往前邁了一步,拎著我的衣服後領,似乎也沒太用力,便將我整個人如同拎小雞仔一般給拎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我方寸大亂。
“上車。”他連眼角都沒給我一個,自顧自地把我扔到車上,然後自己也上來。他倒比我瀟灑多了,穩穩踩在車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一招手,叫我過去些。
看著他那隻手,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被這隻手兩次拽著的慘痛經歷。我迅速往旁邊避了避,這種人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保持三丈的距離,三丈不行也得三尺,總之一定不能靠近!
“你見到鬼了麼……”我退避的迅速程度叫他無語了一會兒。
我愣了一愣,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的嘴角抽了抽,然後一臉沉痛地將臉別朝一邊去了。那表情誇張得……叫我都有些心懷愧疚。
消停了好一會兒。
半路上,他突然問起,“說實話,你是怎麼勾引了教主?”
我差些又給嗆著,“什麼叫勾引?”
卻見他用一種格外懷疑而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認認真真將我渾身從上到下都完完整整地審視了一遍,頷了頷首,又搖了搖頭,道,“也是,就你這模樣,想□□教主的確不容易。”
“咳咳……”這回我是真給嗆著了,哪裡有□□!分明是牡丹自己貼上來的,那一臉怨婦相……
“那他為什麼幫你?”清水禾瞧著窗外,似乎滿不驚心地接著問下去。我說不清他是單純與我閒聊還是別有居心,也不敢隨意回答,只是儘量淡然道,“也不過那麼回事兒。”
的確也不過那麼回事兒,我想離開,他就讓我離開了,拋去箇中原因,其實什麼都很簡單。
清水禾沒再說別的,緊繃著臉,透過他的表情,我不知道我究竟算是感覺到了什麼。
……
直到了牡丹那兒。
其實離城不遠,小小一個山莊,外邊看上去無甚奇特之處,清水禾帶著我在裡邊七拐八繞,不知怎麼的就繞過了一方小池,露出個不小的院落。院中數杆修竹,簇擁著如同綠煙一般。
我在這院子中尋找著,說實話這院子實在簡單得過頭了,除了竹子假山石桌石墩,便再沒別的東西。牡丹半眯著眼睛趴在石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我還以為這個名為牡丹的男人真的要在這園子裡栽滿牡丹花才肯罷休,不想這傢伙似乎比他外表上看的要清雅些——不然就是比他外面上看的更虛偽了些。
在外邊為所欲為的清水禾一到這兒就徹底乖了,好像木偶似的,慢慢地進來慢慢地出去,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任何其他東西。
叫人覺得一下子就悶了許多。
“教主打算……”還是我打破了沉默。
“還有什麼要打算的嗎?”牡丹奇怪地歪著頭看我,“我答應帶你出來,你這……不是已經出來了嗎?我的牡丹教是絕對安全的,說來慚愧,就是古揚傾一國之力來打我牡丹教,也不一定能成功。”
我先是被他這話一驚。久國究竟如何我也不能妄加評論,但如今也算是盛世,久國不小,一國之力哪裡有這麼容易擔待的?牡丹身為一教之主,別的時候怎麼樣都隨他,這種大話豈是這麼好說的?
——除非,他說的是真的。
那牡丹教又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且他說的“要幫我”,就是單把我拉出將軍府?先不說阿邙還在將軍府中不知該如何,就是我自身處境,也不過是從龍潭跳到了虎穴,實質上沒有半點變化。
牡丹轉過身,正正地對著我,“莫非君上有什麼不滿意的?”尾音微微揚起,整個一副威脅的模樣。
他之前說牡丹教堪與久國為敵一定是故意的,分明是告訴我到了他地頭上便由不得我了叫我這時候不敢輕舉妄動,任由他擺佈。
“幫人幫到底。”我斟酌著答。
“可這是多出來的事兒……”牡丹似乎很苦惱地扶著額,“君上應該多給些‘酬勞’才是。”
看著牡丹幾乎是誠懇得無辜的眼神,我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