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栽了許多新奇花草。在下所說便是四季園子其中的‘雪裡芳華’。不知君上可否賞臉同在下一覽?”
瞧魏小姐這副殷勤邀約的模樣,的確也不好得拒絕,只是……
我下意識地看了阿邙一眼,這可是個大清早才說過要我與魏小姐保持距離的傢伙。
不想他這次卻是格外得大度,微微一頷首,便將我給拽了起來,憑著魏小姐在前邊兒引路,只是自始至終都在我眼前晃悠,不叫我看見他罷了。
(九)
【貳拾伍】
絲絲嫋嫋的花香自園中滲出。
魏小姐將“嘎吱”直響的木頭門開啟,冷冷臘梅香氣便撲面而來。入目,梅花似雪,暗香盈盈,梅枝重重疊疊。
“若只有臘梅,也單調了些。”我看了看,頗有些失望。
魏小姐自進來起便掛了一臉的笑,“那是自然,先父曾說,這天底下自稱名士的多了去了,卻也只知道看牡丹,白蘭,黃菊,臘梅幾樣,哪裡是名士,不過附庸風雅罷了。誰道是這地上開的花兒就只有這幾樣了不成?”說著搖搖頭,面上幾分玩笑,幾分追憶,“且隨我來。”
說著穿過了這片晃得人眼花的梅林,轉過一座假山。
即便是做了些心理準備,我也饒是被眼前景象給嚇了一跳。入眼皆是火焰一般的紅色,熊熊燃燒著。細細看來,全栽的是一品紅。
“令尊真乃奇人也。”我愣了半晌,方道,一字一句皆是真心。
“嗯……”魏小姐毫不臉紅地承認了,“所以不論他做了什麼,他都是‘花鋤仙’。父親一生不曾認同過幾個人,卻堅信一句話。”
“哦?”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魏小姐笑道,我竟能從他眼中看出幾分嚮往來。
花鋤仙……我瞧著這園子,不論魏康父親究竟何人,他都擔得起這個稱呼。
【貳拾陸】
這幾日都有個好天氣,我整日也無甚事情可做,不過在園子裡逛上一逛,最愛看的還是那方荷塘,莫名的讓人心安。
將軍府白日風光,一入夜,熄了燈,比什麼地方都要陰森。晚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正好阿邙也在,便與他說說話。聊著聊著聊到了些江湖中事,說著白道文華門與黑道牡丹教的事兒,格外刺激。
說到牡丹教,市井間也有些傳聞,說是那牡丹教的現任教主遊嘉,視財如命,殺人買命的事兒幹了不少,偏偏做事叫一個滴水不漏,沒被抓著半點把柄,叫文華門好一個頭痛,只盼這遊教主可萬萬不要高壽,日日算計早些病死才好。
這話從阿邙嘴裡說出實在有些奇怪,我悶頭忍著笑,好不辛苦。
又被這事兒勾出了些心思,我道:“若不然我買了那古揚的命?也無需我動手,就復了照國。”
哪知道一聽這話,阿邙的臉就黑了,“你還想著這些?”
我有些不明所以,“嗯?”
“照國……你還是放棄好了……沒希望的。”阿邙翻了個身,不再理我了。
我一下便很想笑,果真如此……
——說起來阿邙是我護衛,算得上是因為照國才會出現在我身邊,可照國卻也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足夠深,足夠寬,足夠讓我們彼此之間連看也看不清,更無力接近。
【貳拾柒】
之後阿邙再沒提過那夜之事,也不太與我說話,想必照國是他的心結。
我覺得好笑,到現在,我與他之間,連那點僅存的僥倖都沒了。一提到照國,就連那點表象的溫存都難以維持。堪堪撐著這份感情,兩個人都累。
一直這麼冷戰著,說不清是誰先服了軟。總之到了最後,還是恢復成了從前的模樣。外邊看恩恩愛愛,實際上該在的都還在,一觸即發。
之後幾天,阿邙一聲不響地扯著我去了園子中。
想必魏家也是數代人的沉澱了,這園子大的出奇。阿邙在前邊兒走得極快,我在後邊兒追得也不輕鬆,一路上只顧著追他的背影,連斜眼瞥一眼周圍記一下路徑都來不及。
知道他終於停下了,抬眼望,幾株枯樹後是兩三棟二層小樓,門窗緊閉,用木條封著,房梁間接著許多蜘蛛網,上邊兒粘著厚厚的一層灰。
“走這麼快做什麼!”好不容易得了個可以喘息一口的空當,我對阿邙埋怨道,抽空伸手擦了擦額上冒出的細汗。
“這兒是將軍府的藏書閣。”阿邙答非所問,“魏康是古揚至交,如今久國大半江山都是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