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冒出一個尖頭。一旦出了芽兒,便開始肆無忌憚地生長,似乎要將所有的空間都佔去了才肯停下。
這麼霸道,霸道到足夠讓我不敢想下去,不敢猜測,到最後,會怎樣。
阿邙醒來第一句話是:“以後和魏康保持距離。”
我還自顧自地想著,冷不丁聽他這麼一句話,當真是給嚇了一跳,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看他的臉色黑成了個什麼模樣。
“這……不大好吧……”畢竟也是人家收留了我,若不是魏康,只怕我處境比現在要慘上十倍不止。
阿邙沉默了會兒,“那就算了。”說完面不改色,翻身坐起,我一個不留神從他懷裡滑了下來,摔在他腿上。
“真笨……”等我也坐起身來,便聽到他這麼一聲嘟囔。不禁有些好笑,他這麼突然地起來,我怎麼可能不摔了,莫非還要像條八爪魚似的扒在他身上?
正想著,突然發現他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看看他的模樣,佔有的慾望赤裸裸的,絲毫不加以掩飾。
——不,也許,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用過早膳,我打算去園子中再逛逛,正猶豫著要不要正兒八經地邀請一下阿邙,不想我剛起身,阿邙便放下了手裡頭的所有事情跟了過來。
我撇開臉——我怎麼會覺得這傢伙會需要邀請呢……
這日陽光正好,清晨風帶著些許涼意,我避開了昨日走的那條路,也正好瞧瞧別處風景。
過了三四架鞦韆,一兩座亭臺,遠遠地瞧見假山幾座,楊柳數株,圍了個不大不小的荷塘。堂中猶留著一片殘荷,襯得這園中景緻有幾分蕭索。
荷塘邊有石桌一臺,周圍散著幾個石墩,也趁著天氣乍晴,這石頭不必平日裡寒氣逼人,坐了上去。只可惜才剛剛屈膝,便被阿邙給一把拉住了。他自顧自地坐了下去,才把我按到他腿上。
“……這是在外邊呢……”我無奈。果真這傢伙是當真是一點甜頭都不能給的,瞧他現在囂張成了個什麼模樣!
“無妨。”他平靜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就是在說一句“你奈我何”,看得人牙癢癢。
他倒是仗著自小習武。我老早便知道掙扎不過他,索性也就舒舒服服靠著他,半眯著眼睛發呆。
若說賞景,這個荷塘當真是半點景緻都無,可不知為何,就是看著這個地方,才覺得有幾分安心。
想必阿邙也瞧出來了,附在我耳邊道,“你喜歡?”
我搖頭,興許看著地方,也不過是因為不必擔心它還會更敗落幾分罷了。
阿邙也沒多問,亦不知曉得我幾分心思,只是陪著我看這一方沒甚可看的荷塘。
不知多久,遠遠地來了個人。我覺著阿邙手上多用了幾分力,表情也更冷了些許,便知曉來人是誰了。
魏康果然還是一副溫溫吞吞的性子,就連走路都是慢吞吞的,若不是他穿了身男裝,只怕人人都要將他看做是私逃出家門帶著丫頭出來玩耍的大家小姐……不,即便他穿了身男裝,只怕也要有人要將他認作是扮了男裝私逃出來玩耍的大家小姐。
只見得魏康大小姐慢慢地過來了,看見我二人這般模樣,搖著詩扇的手微微地頓了一頓,臉上表情也僵了僵,方從牙縫中擠出句話來:“君上好雅興……好雅興……”
我瞪了阿邙一眼,這傢伙竟全然對我視而不見,反倒伸出隻手來,替我攏了攏衣襟,看不出一點害臊,完全一副理所當然地模樣。這番動作,激得我是即便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再看魏小姐,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暗暗齜了齜牙——看什麼看,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斷袖麼……
魏小姐也不過糾結了那麼一會兒,隨即又是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原來君上喜歡這處,只是畢竟入冬了,這石頭墩子終究是涼了些。”
我一不小心便瞥到屁股下邊阿邙的腿——魏小姐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可叫我如何接話……
我抬著頭,乾笑著,“呵呵……呃……是啊……”
魏小姐也把老臉一紅,別過頭沒看我。
最淡然的反倒是阿邙那個始作俑者,“將軍說的是。”瞧著傢伙今天,就是說話的語氣都客氣了不少。
“只是這荷塘再漂亮,也抵不過君上天天這麼看下去,我倒知道個新鮮所在,不知君上可有興趣同往?”看起來魏小姐也終於冷靜了些,順著接道。
我也被他提起了些興趣,“哦?不知將軍說的是個什麼所在?”
“先父極愛花卉,有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