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韓,從楚留鴻開始,逐步逐步地瞭解了照國、久國,甚至於現在的穆蘭。
回想當初心境,當真恍如隔世。
小軒窗外樹影搖曳,我突然想到初遇牡丹那晚上,似乎也差不多是這個模樣。當初若不是阿邙執意支援魏康,只恐怕如今我已與他一同歸隱,再不問這些惱人之事。
不過這世上卻沒有後悔藥可吃。我笑。
不知是當真“心想事成”還是怎麼的,我正想著牡丹,就聽見外邊“作作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人潛伏著。
我心中警鈴大作,裝作沒事模樣,到窗邊沏了碗茶,趁機餘光一掃,果不其然瞧見外邊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只是這傢伙鬼祟是鬼祟,卻也鬼祟得“光明正大”,一聲夜行衣,躡手躡腳,卻好像沒打算掩藏自己的身形,徑直朝我這兒來了。抬起手,好像還打算叩門。
這是……
我大窘,就是做賊也沒有這樣的,且恐怕這家戶要做的事兒比當個樑上君子還要危險得多。田宅雖比不得中原宮禁,可這許多年的傳承積累,豈是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這般囂張……
那人遲疑了下,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似乎打算直接將門開啟。
我裝作沒發現他在外邊的種種動作,細細聽著他的動靜。說來也怪,這傢伙全然不怕別人瞧見他,動作卻輕得很,要不是我知道那兒有個人,只怕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就在門外。
我好整以暇待他進來——既然這傢伙不請自來得理直氣壯得很,那我這本來住在這兒的人何必心虛?
於是……那人進來,便直直地對上了我的眼睛。我觀察到他有一瞬間愣了愣,然後彷彿沒瞧見有我這個人似的,在房間裡四處走了幾步,東張西望的。
我幾乎要懷疑這家戶原本就是看不見的。要是賊最好辦,這時候不是被嚇跑了就是被嚇呆了,怎麼處理都成,是牡丹那樣的也好,反正也可以交流交流,再做定奪,可這種完全無視了我的……我應該怎麼反應呢?
這時候呆愣著不知所措的反倒成了我。
所幸這人也沒無視我太久,似乎是確定了這沒有其他人,轉過來,正對著我,拉下蒙面黑布,露出臉來。
——居然是……魏康!
我皺著眉頭瞧著他,牡丹那種人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兒來我可以理解,可魏康……他犯什麼病?照他與田陸元的關係,進田宅不說是像進自己家一樣,至少也是暢通無阻,哪兒有這麼偷偷摸摸的?
除非是發生了什麼情況才叫他不得不這樣。
我剛欲開口詢問,就見他衝我打了個手勢叫我閉嘴。我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又打算幹什麼,就被他一把給扯住,轉眼竄出了屋子,又是幾個跳躍,便出了田宅。
這傢伙全然沒有顧及我的感受,東竄一下西蹦一會兒,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把我搞得七葷八素,腦海裡只能想一個念頭——魏康的輕功挺好。
但一定不適合在外出的時候跟著他。
魏康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了,這才擰著眉頭問我:“你怎的還在這兒?”
我莫名其妙,“不在這兒我應當在哪兒?”
“從地宮裡出來之後你就不見蹤影,我與阿邙公子遍尋不著,才來田宅碰碰運氣,你怎麼會在這兒?”魏康眉頭擰得更緊,“究竟怎麼了?”
我大吃一驚,“我不是同你們一起來的這兒麼,來到這兒後你就整天不見蹤影,我倒還想問你呢!”
魏康沒說話,瞧著我的眼神滿是懷疑。
我低頭,思索。
得,這次又是扯進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裡邊兒了?一次比一次詭異。
(五十)
【貳拾壹】
魏康盯著我,似乎打算從我臉上找到哪怕只有一絲的破綻,我一樣仔細瞧著他——眼睛裡的狐疑與驚訝亦不似假裝。
有意思了。
我想也許這個“魏康”並沒說假話,只是我並不敢肯定我的猜測。雖然我與魏康認識了有一段時間,卻也沒熟悉到可以憑藉幾句交談便認定他的身份的程度。更何況另一個“魏康”也不在場,這個人說得再真,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辭,不足以取信。
魏康同樣眯起眼睛,想必與我是同一個想法。
我轉念一想,關於身份這個問題,我們倆在這兒乾瞪眼瞪多久都不會有個確切的結果,不如先問問其他的。
於是我道:“你剛剛輕手輕腳的,是要做什麼?”
魏康皺眉,“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