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快,攻擊也愈發稠密,到最後車子簡直要飛起來,我似乎已經聽到車子不堪重負的“咯吱”□□。
卻依然不顧一切地狂奔。
跟蹤者早已不是先前那一批,他們當中不斷有人因力竭而暈倒,又不斷有人替上,始終都有那麼多人,如同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可無論箭如何射,顯然都不是衝著我來的,一股腦的全避開了我,只衝著阿邙。
我看著阿邙的背影,很想問問我們究竟要去哪裡,這些人又是誰的手下,卻擔心打擾了他。
一邊策馬一邊護住這車子,面對這麼多敵人,想必他並不輕鬆。
我只得自己思考——根據我之前的猜測,那麼這群人很有可能來自牡丹。
據說牡丹在牡丹教是極有威信的教主,教眾簡直將他當做神一樣頂禮膜拜,號召這麼一批亡命徒,對他來說,的確不困難。
我雖然沒有危險,心卻緊緊繃著,前面那個影子不斷地恢復著手中之劍,不知是誰的血液還滾燙著就濺在了馬上車上,時間流逝得極慢,阿邙的體力卻消耗得太快。
他的身影彷彿在以可見的速度變薄,變透,卻強撐著。
叫我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在我心裡邊兒又疼又惱時,馬車卻被生生止住了,帶得我往前一跌,便再不能走。
“你何必!”聲音來自上方。
是魏康,就站在路邊一棵樹上,持雙刀而立,表情嚴肅。看樣子是同我在一處的那一個。
阿邙從車上下來,許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或許也有體力不支的緣故,他居然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一邊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待在車上別下來。
我瞧他那模樣,站都站不穩了,遲疑了一下,裝作沒瞧見他的小動作,下車,扶著他。
他衣服幾乎就要溼透,全是冷汗,似乎還想狠狠地瞪我一眼,卻不知是什麼原因,躲閃了以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然後,我便看見“魏康”在自己臉上一揭,那張屬於魏康的臉被揭下,隨手拋在地上,背後是有些蒼白的、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果真是……牡丹。
阿邙沒有絲毫訝異,彷彿早就知道一般。
牡丹自枝頭躍下,笑盈盈道,“你何苦?”
阿邙不答,兀自垂頭沉思。
我一個人不明所以,牡丹瞧著我,一頷首,開口便道,“只可惜我來救你,你卻心甘情願跟著要害你的人跑,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阿邙身體一僵,手緊握成拳,卻什麼都沒說。
“你什麼意思?”我問,心裡有點兒不祥的預感。
牡丹臉上笑容更深些許,話語卻尖利刺人,“蠢貨!你不是一直挺相信魏康那夥麼?哈,那群人想要‘媧皇水’想瘋了,他們想要的是你的命!呵,對,你不知道,我就……”
“住口!”阿邙猛地抬頭,目眥欲裂。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腦袋裡是空白的。
我看向牡丹,他的笑帶著諷刺,手中雙刀的光芒一下一下地閃耀著,刺得我眼睛有點兒疼。我看不下去了,再去瞧阿邙,剛剛那一吼似乎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此刻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全身都在顫抖,幾乎要站不住。
我猶豫了會兒,方道:“剛剛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阿邙仍舊喘息著,卻將頭偏到一邊,拒絕回答。再看牡丹,刀光仍舊亮得我不忍直視。
“他說的‘媧皇水’,又是什麼?”我繼續問,盯著阿邙,一字一頓。
阿邙幾乎要僵成了一個鐵人,牙咬得“咯咯”直響,發出的聲音乾澀而尖銳,“你、別、問……”
牡丹冷哼。
我後退兩步,心裡邊兒有種情緒在翻湧著,一下一下,拍得我胸口生疼,可我……可我卻無力思考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
我道,“好……我不問。”
那一瞬間,我似乎在阿邙眼睛裡看到了一種情緒,那種情緒叫“心如死灰”。
我轉身對著牡丹,“我不問了,我信他,不信你。”
牡丹臉上笑容猛地一僵,旋即如同退潮之水飛速隱去,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卻直白地表現著怒意。
我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裡邊應該平靜了些,緩緩道,“你說他想害我,可他有什麼理由要害我?你還說你是在救我,你有什麼理由要救我?”
然後我慢慢地去看阿邙。
那真是難以言喻的一種表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