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很多人都在關注穆蘭天原,大家都好奇,天原能否將不敗的神話繼續下去。”田陸元似乎有些激動了,卻仍然強壓著心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穆蘭與天原交戰不到一年,便兵敗如山倒,沒有人知道天原用了怎樣的手段。最後,天原以絕對的優勢,大敗穆蘭。”
“然,穆蘭終究是大國,天原縱然神秘,也畢竟是效果,比不得穆蘭千年沉澱的底蘊,要想將其全然傾覆不大可能,穆蘭皇族一脈隱姓埋名,隨當時的死士田姓一族離開穆蘭,總算是為穆蘭留下了一脈香火。可最後,還是……走散了。”
田陸元抬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君上。”
(三十八)
【柒】
田陸元將我一行人安排在府中一處院落,一切雜事完畢,天已經黑得深沉,再想做些什麼也不方便,便索性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田陸元說的話。
田陸元所說看似有理,卻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最明顯的就是天原的不敗神話以及穆蘭竟為天原所滅,照他所說,這是真實的歷史並非神話,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件本不該發生。
還有便是天原國本身,依他所言,侵犯天原國的國家都被滅了,這麼多年來,侵犯過天原國的國家想必不少,可天原國卻始終只是一個“小國”,這怎麼可能,即便只是吞併被滅的國家的國土,天原也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國”了,至少也該有足以與穆蘭分庭抗禮的萬里疆土。退一萬步講,即便沒有,也早該引起別國注意了。
可是,偏偏沒有,還沒有得十分徹底,在穆蘭國祭之前,天原都名不見經傳。
還有田陸元這個人,就說他說的都是真的,可若如此,天原應當是穆蘭最大的仇人,為何他會和天原皇族後人魏康走得近?甚至找到我都是依靠魏康,先不說我是不是他所謂的“穆蘭遺脈”,難保他還有什麼別的企圖。
或者說,他其實並不知道魏康的隱藏身份,只當他是久國的威遠將軍?那麼就是魏康的問題了,以他的身份立場,追查穆蘭古國這些陳年舊事非但沒有好處,一不小心還會惹上一身騷,他又是為什麼?
問題轉了個圈兒似乎又回到原地,還是歸結到了我熟悉的這幾個人身上。阿邙為何要追隨魏康至今沒有答案,當初在將軍府時將我玩兒得團團轉的那幾人……田涉韓和魏康是為了將我拉進這個漩渦中,那麼還有一個牡丹呢?
想起牡丹,離開牡丹教之後便再沒同他聯絡過,當初答應他的一件沒做到,他卻如同沒事兒人一樣,沒找我半點麻煩,這又是一個疑點。
魏康在田陸元走後便不見蹤影,連帶著阿邙也不知究竟到哪裡去了。
我只覺得頭疼,要當初沒這麼多事兒非要造什麼反,如今也沒這些麻煩。連幾千年前的古國都扯上了,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與我何干?
阿邙沒回來,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乾脆做起來自己泡了壺茶,慢慢地喝,權當清清心。也沒注意究竟過了多久,茶壺裡的水漸漸地沒了又滿上,不知如此重複多少次。
才聽到門“吱呀”一聲響。
阿邙進來,見我還坐著,先是一怔,旋即便將眉頭皺得跟橘子皮似的,一副很不愉快的模樣。
我都還沒說他晚歸呢,他反倒要責怪我熬夜?也不想想是為了誰。
也只能暗歎口氣,想歸想,要真這麼對他說卻是不可能的,親眼瞧見他回來也安了心,我朝他輕輕揚了揚下巴,算是打了個招呼,便熄了燈進了裡間,隱約感覺他似乎跟了過來。
不知為什麼很想笑,乾脆直接坐在床上,隔著一層黑暗望著他的方向——我應該是笑著的吧。
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聽得他的腳步聲愈發近了,一直到我身前,我仰頭,藉著月光,模模糊糊瞧見他緊抿的唇。
——他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我略有些許疑惑,但也沒多想,因為他只是稍稍頓了一頓,便俯身將我按在床上,一對眸子比夜色更陰暗。
“要幹什麼?”我好笑地瞧著他。
他沒回答,低頭吻住我。
我道,“別鬧,這還是在別人家呢。”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整個人都壓了上來。自小以來,阿邙就像是我的影子,跟在我身邊保護我,從來不是受到重視的那一個,可他骨子裡是強勢的,從他的吻裡就能感受到。
都這樣了,再多說什麼……就矯情了。
我感受著他在我的口腔中攻城掠地,格外囂張地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