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從前的局當中?
我有一種被套牢了的感覺,我本以為我已經可以輕易決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可是,似乎我還是冥冥地被某種力量控制著,繞了個圈子,還是現在這個漩渦中。就像我先前一直要擺脫關於將軍府的、關於久國的,可如今,還是同它們摻和在了一起,甚至在這種地方見著了田涉韓。
很無力。
莫不是真只能順其自然?
我目光落在田涉韓身上,似乎這麼瞧著他,就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老人被田涉韓攙扶著緩緩站了起來,瞧著我,淚眼婆娑,“我田家田陸元,恭迎君上。”
這一句已不如先前那麼有力,帶著幾分顫音,像是強撐過一□□風驟雨抽打的老樹,雨停風住,才顯得格外滄桑脆弱。
田陸元步履蹣跚,仍然強撐著領著我們一行人從大門進了院子。看得出田家也是大富大貴之家,雖及不上官高祿厚的魏康的將軍府那麼精緻,卻也十分大氣。
我這才想起瞧瞧魏康,卻看見他自始至終都格外淡然,目光落在田陸元身上,卻似乎不是在看他。
——反倒像是在思念什麼人,他眼睛裡的脈脈情絲,連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至於物件,更無須多說。
(三十七)
【陸】
算是安頓下來了,雖然我仍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一干家僕領了我們在內堂坐下,端上茶來。冉冉的熱氣模糊了我的視線,叫我有點茫然——事實上,從剛剛一直到現在,都是茫然。
魏康慢條斯理地端起茶來喝,似乎對眼前這狀況一清二楚,我瞧向他,他衝我一笑,繼續喝他的。
反倒讓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似我自始至終都是被利用的一個,只肖好好被人捏在手心裡就好了,其他什麼也別想知道。
茶有些涼了,田陸元這才上來,換了身莊重的衣服,眼睛裡還存著來不及掩去的幾分情緒。
他仍舊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坐下,默了一會兒,道,“君上此番可是要帶我們迴歸故土?”
“哈?”我是真的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麼。
這時候卻是魏康插進來一句,“皇族血脈於自穆蘭國破後便顛沛流離,四海飄落,先祖之事早已遺忘,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君上,還望田老替君上解釋解釋。”
田陸元愣了愣,眼中依稀可見的狂喜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消失得無隱無蹤,顯得有些空洞而茫然,不一會兒便迴轉回來,嘴裡唸叨著,“自然、自然……”
我想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本來已經絕望了的等待忽然有了希望,卻在他終於抓住那一絲曙光的時候告訴他,這是假的。
對他而言是種殘忍。
田陸元緩和了會兒心情,才道,“君上可知道‘穆蘭古國’?”
“略知一二。”我點點頭,這還是魏康告知於我的。
“穆蘭古國是天地誕生之處。”田陸元說得很慢,似乎這些事兒已經塵封在他的腦海中,許久不曾翻閱,如今回憶得有些吃力,“這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從穆蘭古國出來的。”
我頷首,這樣無從考證的事兒,自然是怎麼說都可以的。
“穆蘭是當時最強大的國家,有無數的藩屬,天下所有的國家都要向它俯首稱臣,穆蘭一度十分輝煌,子孫遍及天下,也受到人們的廣泛尊敬……”
“……當時的人,幾乎是將穆蘭人當做神一樣地看待。”
田陸元說得並不具體,但多新增幾分想象,還是能在腦海中構建出這麼一幅圖景,森嚴奢華的皇宮,高傲的國人,富庶的國土,一切一切都是最好的,因為那是個從來沒有對手的國家。
這也叫我更加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天災人禍,才會叫這麼個輝煌的國家湮滅成灰,到如今,連個知曉它名字的人都沒有了。
“只有一個國家是例外。”田陸元話鋒一轉,“天原國。”
這話把我一驚,因為據魏康所說,天原國亦是穆蘭古國的後裔,聽田陸元這麼一說,非但不是如此,天原國還是當時足夠與穆蘭針鋒相對的一個強國?
我再度看向魏康,只見他也緊皺眉頭,面帶疑色,卻也沒打斷田陸元的敘述,依舊聽著。
——看起來他同樣不是十分了解的樣子。可他魏家不是天原皇族遺脈麼?莫非天原也同穆蘭一樣,在千年歲月中將什麼都失落了?
“天原國原本默默無聞,穆蘭一次國祭之後,全天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