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亂七八糟的烏龍向床鋪裡面推了一推,為他蓋好被子,自己和衣靠在床邊閉目而眠。
夜半初夏的夜風吹在紙糊的窗欞上發出吱吱的響聲,馬鏢頭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烏龍似在夢中低喃,他迷迷糊糊靠近去聽,只聽到模糊不清的幾聲“老師……師兄”,也沒聽出什麼所以然來,行鏢勞累的很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馬鏢頭又是被一聲驚叫吵醒的,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慘白驚懼的臉。
“你、你、你!你放手!”烏龍睡得死沉,被人抱在懷裡也不知道,這一醒來就看到自己被馬鏢頭牢牢鎖在懷裡,動彈不得,嚇的面如死灰,只想快點離這衰神遠一點。
馬鏢頭放手起身,揉揉亂糟糟的腦袋,心想,走鏢壓貨習慣摟著南宮睡覺,昨夜睡的迷糊,竟然摟錯人了。表情卻裝出一副淡定的摸樣,“嚷什麼,大家都是男人,睡一張床又怎麼了。”說著若無其事起身穿衣洗漱。
烏龍膽戰心驚,鬼知道這個馬鏢頭心中怎麼想的,昨日放下心來讓他幫忙按摩,竟然莫名其妙把他扔進浴桶,簡直不知所謂。於是烏龍只得小心翼翼起身默默在角落裡穿衣。
休整完畢,一隊人馬啟程回巴東。
在踏進鏢局的那一刻,烏龍直衝進自己房間,抱著小丫鬟眼淚鼻涕直流,誓死再不出門,更不遠行,絕不再押鏢走貨了。
小丫鬟無奈安慰主子,為他沐浴更衣接風洗塵,日子終於還是平靜下來了。
南宮還是如活死人一般沉睡著,任憑馬鏢頭把蜀中大夫請了個遍,也絲毫沒有要甦醒的跡象,而另一個房間裡,烏龍總是趁著午後閒暇,偷偷拉著小丫鬟在房中屏風後泡茶取樂,馬鏢頭隱約察覺這主僕兩人在房中搗鼓什麼,也無暇去顧及,入夏後鏢局接了一個大活兒,馬鏢頭沒了南宮輔佐,這些天都為籌備的事忙的焦頭爛額。這天從南宮房中出來,路過房門緊閉的二當家門口,卻是沒忍住收了腳步聲,輕輕推開房門去看個究竟。
屏風後,滿室幽香濃郁不散,應是新茶剛泡的芳香初凝,桌上次茶劣碗,卻是抵不過藝師一手好茶藝,硬是將茶中香氣揮發的淋漓盡致,馬鏢頭躲在暗處,看烏龍與小丫鬟談笑風生,說著一些雜書上的趣談樂事,手中茶藝如春風撫柳泉過圓石,武服束髮掩不住風華,碗碟藥爐蓋不過飄逸,馬鏢頭心中沒來由的就想,若是馮惜換了廣袖長袍,用的是茶室中精緻茶器,是不是真的就會羽化登仙而去。
悄聲退出房門幾步,又加重步伐走過去,伸手敲響房門,果然聽到裡面又是一陣慌亂的“叮叮咣咣”之聲,想是烏龍忌諱馬鏢頭的過往種種暴行,做足了不與外人道的準備。只一會,烏龍親自過來開門,看到門外站著馬鏢頭也是一愣,“大哥找我何事?”歸來後這幾天兩人也算相安無事,卻沒想到烏龍安逸平穩的好日子這麼快就要到頭了。
“這次有個大案,押送一批古書和綢緞去隴西,晚上大堂議事,記得準時出席。”
TBC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些沉迷網遊。。。好懶散。。。不想工作不想碼字不想起床【咦?
☆、西域山匪
長長的隊伍綿延開去,二三十輛運貨的車架都載滿了錦帛竹簡畫卷,這些都是易潮易燃易損易壞的貨物,儲存包裹都及麻煩,故此,原本其實並不十分多的貨物竟然裝滿了幾十箱馬車。
老鏢師走在最前看日頭辨方向,馬鏢頭在隊伍中來回巡視,烏龍獨自一人無所事事,銜草打馬悠閒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入夏後,蜀中的天氣倒還不至於炎熱難當,但烏龍一身黑衣還是悶得臉有些泛紅,打起一把油紙傘當太陽。
一行半月,烏龍都不怎麼主動與鏢局中的夥計們交談,似乎自己本就不屬於這裡的感覺總是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烏龍性懶,於是把這種違和感全歸結為馬鏢頭的不盡人情,而因為南宮的情況,這次押如此大的鏢,馬鏢頭還特意請出了鏢局的老鏢師幫忙。這幾日鏢隊快馬加鞭終於進入了祁山區域,馬鏢頭和老鏢師都將注意力更加集中,時刻留意山林動靜,烏龍卻全然不知這緊張感從何而來。
即使你們這般留心,難道要來打劫的山匪就能被你們感動不成。烏龍心中嘀咕,依然悠悠哉哉地跟著隊伍前行。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烏龍的烏鴉嘴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靈驗了。這天鏢隊行至祁山山脈一處密林深處,日頭被大棵大棵的蒼天古樹遮蔽,時值午後,夥計們都剛剛吃完午食,有些懶懶散散的向前趕路。忽的一陣怒風捲來,遮天蔽日的大網從樹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