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盟主仗義疏財,除暴安良自然有許多能人異士慕名相救。”馬鏢頭知道這祁盟主武功雖高強,對解毒之事卻是已經盡力了,馬鏢頭過意不去,這武林盟主親自登門偏城小鏢局,已是蓬蓽生輝的事了。
“大哥,我還有件事與你說……”酒過三巡,顧馮惜漲著有些酒氣的通紅臉蛋,愣愣看著馬鏢頭,想說什麼,又吞吞吐吐不敢盡言。
馬鏢頭稀奇,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什麼時候懂得害羞了。
“祁大哥在我們這也住了幾天了,他說要回去處理幫務,那個大魔頭,你也有聽說吧,太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裡了。”顧馮惜說著又有些激動起來,但馬鏢頭聽著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猶豫的內容呀,卻又聽顧馮惜大著舌頭說,“大哥,我想跟祁大哥一起回他那……”
顧馮惜把他大哥所有的反應都想了一遍,要麼是罵自己胡鬧,這麼大的江湖事,你個半吊子別去拖後腿,要麼說自己心野,消失了這麼久,剛回來就又想著往外跑,鏢局的事難道你這個二當家不用費心費力。
倒是祁盟主和馬鏢頭具是一愣,祁盟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為自己杯中添上酒,卻不小心撒了一些在自己月白色的衣襟上。倒是馬鏢頭定定看著那個自小張狂慣了的小傢伙,仍舊是一雙下垂的眉眼,眼中卻是堅定的執著,圓潤的臉上,稚氣在一點點褪去,有些成長的痕跡,馬鏢頭突然有些走神,再過些年歲,他的馮惜會不會也長成那個淡然溫潤的摸樣。
“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就去吧。”顧馮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至少要跟自家大哥爭論一番,最後一意孤行一下,才能離開這裡。
馬鏢頭想,馮惜已經長大了,雛鳥總要展翅的,他難道真的能管住他一輩子不成,況且,那個保護在馮惜身邊的人,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比自己這個大哥好上太多了。
於是當顧馮惜和祁盟主揮別的時候,馬鏢頭雖然有一些留戀,卻沒有任何遺憾和擔憂。鏢局因為風風火火的顧馮惜的離開,又恢復了平靜,馬鏢頭仍然時常枯坐在後院中,沒有生意的日子,鏢局眾人都過著自己的生活。
一個月後,又有一位訪客,算是徹底打碎了這一池看似平靜無波的假象。
馬鏢頭聽到通報的時候,只以為是個異族的商人,來鏢局做些貨物的押運,雖然最近南疆戰事有些膠著,但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到處都是。
站在鏢局大廳中的訪客有著深陷的眼窩和琥珀色的眼眸,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證明他確實是個外族人,一身中原短袍配了藏青色的寬褲,腰間掛了些奇奇怪怪的牛皮小包,最外面還罩了一件苗族特有的短坎肩。
那人同樣審視著出現在眼前的鏢頭,將手中短笛順勢轉了兩圈,插入腰帶中。
“你就是馬鏢頭?”那人開口,卻是一口流利的漢文。
“在下正是這鏢局鏢頭馬孟如,不知這位公子來做什麼買賣。”馬鏢頭帶著客道的笑,微微彎腰行了個禮,他聽出對方語氣裡滿滿的不屑,卻是莫名其妙。
“烏龍那小子吃錯了什麼藥,為了這麼個傢伙千里迢迢來苗疆找我。”那人口中低聲嘀咕,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馬鏢頭聽到烏龍兩字,心中一跳,再繃不住那客道的微笑,猛然抬起頭與來人對視,“哦,我是那小子師兄,艾墨。”
艾墨感覺到馬鏢頭灼灼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燒穿了,彆扭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咳嗽了一聲,馬鏢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又一禮到了聲抱歉,那聲音帶著顫,艾墨眉頭一挑。
“不知……不知烏龍公子請先生登門我府是為何事?”馬鏢頭本想稱呼馮惜,又覺不妥,但思來想去,自己還真不知道那人叫什麼。
艾墨何等人物,怎麼不明白眼前這愣頭青的想法,但艾墨有個癖好,那就是護短,偏是不告訴這馬鏢頭,但他轉念又想,得讓這傢伙親自上他小師弟府上認錯去,“哦,你不知道我艾墨也是正常,不過你應該不會不知道京城第一莊——神農莊的黑茶藝師吧。”
別說馬鏢頭本就知道神農莊,這神農莊的黑茶藝師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這位藝師與其他藝師不同,乃是苗人,雖然長期不在莊中,但一旦現身,別說是整個皇城,全鄱陽湖臨近的城鎮全跟打了雞血一樣沸騰了,就因為這位藝師不僅泡了一手陳香四溢的普洱茶,還是當世聞名的肉白骨生死人的神醫。
馬鏢頭整個就呆了,眼前這個吊兒郎當坐在自己廳中的,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苗疆神醫!他剛剛還說什麼了,自己是烏龍的師兄,那個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