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不可當,而持久的耐力卻不足!”
“所以,這場戰事,必須在夏天來臨前結束!”闔閭停止了敲擊,冷聲道。
群臣這才恍悟,一起下跪,朗聲說:“大王英明!”
闔閭冷冷一笑。
他斜眼看向伍子胥,聲調轉柔,問:“那麼,敗軍之將末支,該如何處置?”
群臣心中一凜。
闔閭顯出柔和姿態的時候,常常是暴怒殺人的前奏。
跪在殿下的副將抬頭,哀求地看向伍子胥。
伍子胥沉吟著,緩緩說:“陣前換將,對軍心不穩。”
“我有說要換掉他麼?”闔閭微笑,“只是他初戰失利,怎麼也該受到懲罰吧?”
“微臣建議大王,與其懲罰末支將軍,不如下詔褒獎他,激勵他。”伍子胥淡淡說,“吳國將士,向來勇猛向前,重名譽,輕生死。王如果責備他的失利,恐怕詔書一到,末支將軍就會自刎,以謝大王!”
闔閭冷笑。
“他出戰失利,你卻要我褒獎他?!”
“末支之敗,是天意,不是人事。”伍子胥說,“您不責備他的失利,反而褒獎他的勇猛,他更會誓死效忠大王。敗軍之將,不是不可以言勇的。”
“有趣的說法。”闔閭微笑,“那就如愛卿所言!”
他俯身,看向跪著的副將,說:“你帶話給末支將軍,朕知道他的苦處,戰事失敗非他之過,他只管安心作戰。朕等他班師回朝的佳音!”
副將一震,猛然抬頭,感激得連連叩首,哽咽著說:“大王英明!末將一定將話帶給末支將軍!”
闔閭微微一笑,轉眼看向群臣中的歧籍。
“歧籍,你這頭猛虎該準備出動了。”
群臣散去以後,闔閭伸手,取了案上密密刻著軍情的竹簡,隨手投入了爐火中。
爐火立刻暗了暗,又旺了起來。
歧籍靜靜站著,等待他的吩咐。
闔閭沉思地看著他。
眼前的青年,有和他相似的眉眼,與精幹而張力十足的身軀。
雖然同為王族,卻有著不同的命運。
歧籍作為王族旁支中最有將才的人,吳王僚不敢用他,又因為他的身份沒有闔閭高貴,可以隨意打壓,於是調他去了閩南,開拓疆土。
一去十年,多少少年輕狂的夢,都湮滅在那片窮山惡水之地。
公子王侯,本該在帝都京城,縱馬觀花,高樓聽笛地盡了一生。而歧籍的故事裡,卻沒有一點旖旎清淡的色澤。
闔閭篡位後,就召回了他,賜他高官厚爵,給他金玉美人。有人猜,是闔閭重視他;有人說,是闔閭忌諱他。
闔閭只是不敢隨意用他。
不過,長著獠牙的猛獸,他既然不忍把獠牙拔除,又不願讓這獠牙咬向自己,那麼——
——偶爾放出去練練,也是好的。
“你和越國交戰的經驗,可算豐富?”闔閭好心情地問。
歧籍垂手,恭謹地答:“在閩界十年,與越軍爭地,臣對他們的用兵略有心得。”
“正因如此,本想讓你攻下越國都城的。”闔閭淺嘆,“這也將是我吳國曆史上,少有的豐功偉績。”
歧籍默然。
“但是這次澤民叛亂,表面上只是邊遠地區的事件,不會動搖國本。但是扯到神鬼之說,又有什麼亡國的預言,看來,還是需要你先去平定澤地了。”
歧籍跪下。
“為大王效命,死而後已!”
闔閭擺手。
“我不需要你死。我只需要你出兵,回來的時候,把干將劍,和那小孩的人頭,放到我的面前!”
他厭倦地揮手:“你去吧。別忘了我的話。”
歧籍離開片刻後,伍子胥的身影從王座後轉出。
他看著歧籍離開的方向。一些微淡的陽光從門口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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